銀發、尖耳、魚尾……鲛人。
林妤的臉色一沉沉到底。
時郗隻覺得周身氣壓一低,她側頭自然也看見林妤沉下來的臉色。
她暗自歎氣,卻什麼都不能說。
說到底是她诓騙林妤在先,林妤此刻沒有拔劍,已經是出乎意料了。
比兩人更激動的,是慶念慈。
那鲛人早已察覺有人進來,聞着微微的魔氣,隻當是魔族又來了。然而久久不見,心下驚訝,回頭一看正好對上慶念慈滿含複雜的眼神。
她張了張嘴,原本無聊拍打潭邊的魚尾一頓。
“慶……”
她還沒說完就被慶念慈緊緊抱住。
慶念慈跪坐在她身前,抱着她的雙臂不停顫抖。
“如你所見,我沒事。”鲛人同樣内心複雜,她輕輕拍了拍慶念慈,被帶起的鐵鎖嘩啦嘩啦的聲音在三人耳邊炸開。
她們這才注意到一根細長的鐵鍊将鲛人死死困在潭中,哪怕剛才衆人進來,她也隻能側身。
慶念慈拔劍砍斷鐵鎖,這才注意到她被鎖的手腕上有一條深紅發黑的疤痕,幹涸的血迹凝在疤痕上,她知道這是鐵鎖長久磨損下的結果,更加心酸。
鲛人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這才看向站在遠處的兩人。
林妤沒動,抱劍轉身,隻當沒看見。時郗猶豫一秒,見林妤不管,還是向着潭邊走去。
“多謝仙師出手相救。”鲛人不傻,見時郗和慶念慈一起進來,身上都微微帶着些魔氣,此刻外面又如此安靜,就知道衆人已經将魔族解決了。
哪怕看出來眼前之人不如慶念慈厲害,但還是由衷感激。
她被關在這裡三年,隻有慶念慈想過要來救她。
時郗還沒回答,慶念慈先不解開口:“你們不認識?”
她懷疑地看向時郗,眼中慢慢升起一些警惕。
先前時郗拿出那條項鍊,她順理成章以為兩人是好友,這才和時郗林妤合作。
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那時郗手中的東西……
她聲音不小,時郗自然聽見那句話,也沒漏掉慶念慈眼中的警惕。
她輕歎一聲,将先前那條有一片鱗片的項鍊拿出來。
“你不認識我,沒關系,你認識這東西就行了。”她将項鍊遞給那個鲛人。
鲛人疑惑着,接過項鍊仔細查看,臉色漸漸柔和,又帶着些一言難盡的意味看着時郗:“我叫時雨。”
慶念慈一愣。
遠處的林妤握劍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終還是沒有轉過身。
時郗沒注意,她輕輕颔首,她将項鍊拿回來放好,就地在兩人面前坐下。
“我找了你很久,偶然聽說你被魔族抓了,關在這裡。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應該在東海嗎?”她問時雨。
時雨露出一個苦笑:“當年一戰後,三族損失慘重,我們本來隐藏在東海,無人打擾。可二十多年前,冀叔說出大事了,我奉命登陸辦事,卻不想事情還沒辦成,就被魔族抓了來,關在這裡。”
時郗皺了皺眉:“這麼說來不止三年。”三年是她和慶念慈從别人口中聽說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