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楠望着溫伯眠和尹倩夕,反而是勾唇笑笑。
“這麼快就跑來了啊。”
她沖着蘇栀聳聳肩:“按照我母親的做事風格,如果是她,隻需要安仁在衆人面前道個歉,替父母洗清給他們妄加的罪名即可。”
“可我不。”
“我便陪他們玩玩。”
藤蔓之上,溫伯眠忽的一睜眼,折扇一展,露出扇面上栩栩如生的竹水墨畫。一揮,藤蔓蔓生飛舞,張牙舞爪向着安楠楠飛去。安楠楠也迅速起身調整站位。
植物面對大風,未免太過于脆弱。與蘇栀同出一系的玄力,安楠楠基本上都有克制的能力。再加上能力在溫伯眠之上的蘇栀,讓他顯得有點力不從心。
尹倩夕笑着,勾勾手指,喚出冰來穩固了溫伯眠的植物,又向下一壓手腕,有冰棱落下。
安楠楠輕哼一聲,眼眸化為金色,一陣強勁的風将冰棱吹散開來,連同藤蔓一并都退縮了。
金風起,席卷萬物。
她沖蘇栀擺擺手:“對付他們,不需要你出手。”
蘇栀将安楠楠的手壓了下去,柔聲提醒道:“可你的目标不是他們,别忘了你是來做什麼的。”
安楠楠聞言,思緒放空了一瞬。
蘇栀将安楠楠掉落的紫晶塞進了她的手中:“這裡交給我,你先去。”
她低頭望着紫晶,最終是點點頭。手一揮,風起,晃得兩人站不穩腳。尹倩夕便跳了下來。
待到穩些,溫伯眠搖頭晃腦,晃着折扇:“哎呀,方才太受限制,沒能大展身手。如此一看,姑娘也是方才受了限,現在看起來還要更厲害幾分。據說是安家的妹妹?啧啧,可惜!真可惜!”
尹倩夕丹鳳眼兒一勾:“你若是真覺得可惜,倒是下手輕點,一點不見你憐香惜玉。說來,蘇姐姐怎麼與她站在一起?”
蘇栀沖着尹倩夕微微颔首。尹倩夕掩着嘴一笑,如小狐狸般靈動,便柔着身子回了禮,惋惜地将手扶上自己的臉:“哎!蘇姐姐還是這般美麗。不像我,被迫着熬了一宿,人都憔悴了不少呢。”
安楠楠正欲離開,一道藤蔓又擋住了她的路。擡眼望向少年,踏風而起與溫伯眠立于同一高度,鵝黃色的長裙輕舞,明眸善睐,眼中不帶什麼戾氣,一如先前般平靜明亮,面對兩人也絲毫不落下風。
她微微昂着頭:“你也聽到了吧,我的目标可不是你們。”
尹倩夕攤手,遠遠地抱怨了一句:“哎呀,其實我們也不想插手這件事呀,安小妹妹。”
“?”安楠楠皺眉疑惑,這稱呼好生耳熟。
她道:“若不是蕭大哥的命令。大晚上做這事,我肯定不來。”尹倩夕說着,小臉一鼓,倒是有了些委屈。
方才安楠楠出手得急,不知道這些事。
隻是,瞧安仁那樣子,明顯是不知道二人會來的。
她笑:“好說。我說過,我也不是上來天宗得罪人的。與二位,我也不多交手。”
她說罷,又禦風而下。
溫伯眠反應迅速,再次召出藤蔓擋住安楠楠的去路。可她身形一動,便如風一般踏出,靈活地穿梭在藤蔓之中。
尹倩夕望着他這副模樣,又捂嘴輕笑兩聲,罷了手指一點,卻被蘇栀握住了手。
“蘇姐姐?”尹倩夕眼中染上點疑惑。
蘇栀沖她笑笑:“這事,你們莫要插手。”
尹倩夕吐吐舌頭便挽住了蘇栀的胳膊:“既然姐姐這麼說,我自然不多幹預。”說罷,便收回了手。
蘇栀正欲繼續解決溫伯眠,卻見安楠楠面色一沉。
在接下來的幾秒間,周圍甚至什麼也看不到。在來勢洶洶的金風中仿佛掩蓋了所有、形成一道屏障。待風退去,所有東西散落一地。尹倩夕褪下冰牆,卻還抱着蘇栀。
她道:“蘇姐姐,看着你兩像是一夥的,結果她還不是無差别攻擊,一點也不照顧着你。”
蘇栀:“......”
範圍類玄力本就不好控制,更何況安楠楠是突然爆發。
蘇栀有尹倩夕護着,可溫伯眠便沒那麼好運了。他被強勁的風甩出了數十米,連樹都倒了幾棵。
尹倩夕捂嘴偷笑,沖着蘇栀嘲笑他:“你瞧瞧他,多狼狽的樣子。”
溫伯眠:“......我看着你像個叛徒。”
尹倩夕媚眼一抛,又沖他扮鬼臉。
安楠楠卻已不見了人影。
天宗整體立于山林。
山腳下僅有一個大門。雕琢着花紋帶着紫色的點綴。自山腳一路白色的石階蜿蜒而上,沿路皆有小亭子供人乘涼歇腳。
上到平台處,已經入了雲霄。巍峨聳立時現時隐雲霧間,頂部覆蓋的琉璃瓦閃着光。雲霧散開之時,還能看到向上的山上仍有層層堆疊的建築,是衆人的住所。
安家平日裡都是統一的白底紫紋服飾,今日日子特殊,裡穿了自己喜歡的衣服,算是為這片建築增添了些不同的顔色。
近日安家熱鬧非凡,族長生辰宴在即,安家齊聚一堂,為族長安仁祝壽。不過安氏的确沒落,此般,宗□□邊隻派人來送了禮,卻無人赴宴,連其他一些旁支都借口推辭。
早已鳴鐘三聲,安仁卻還未出現,惹人猜忌。
有弟子驚呼着跑來:“不好了!族長他、他被殺了!”
慌亂、騷動一齊出現。
安琳緩步從正中間走來,妝容精緻,一改往日憔悴的面色,臉上帶着笑,一手握着安家的族長令,另一手捏着一塊帕子。
“這是……安琳?”有人在竊竊私語。
她走到了所有人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