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魏溪齡回過頭來,再次看向孟劍平,眼裡再沒疑惑,反倒是打定了主意的堅定,孟劍平又怎不知她所想,笑道:“走!”
火是從前院着起來的。
孟劍平守在前院點火,吸引侍衛往前院聚集,魏溪齡則去後院找那些女子。
因為火勢巨大,侍衛小厮們都出動了,前院場面混亂,後院那些女子自然待在原處,她們的美貌經不得半點有損。
魏溪齡到後院時,那讓人面紅耳赤的教學已經停止,衆人躲在原地張望着前院上空冒出的濃煙,耳邊混亂的腳步聲和呼喚聲,顯然讓這群姑娘有了擔憂,“這怎麼突然着火了?”
魏溪齡一身夜行衣闖入,一聲尖叫劃破上空,衆人驚得慌亂往後躲,擠做了一團。
魏溪齡忙回頭往前院看了一眼,對她們迅速說道:“你們往後門逃,那裡的侍衛已被打暈!”
這話說完,衆人愣在了原地,魏溪齡急道:“沒時間了,再不走,侍衛就要回來了!”
可無人挪動半步,魏溪齡掃過她們的臉,有人猶豫,有人慌亂,有人卻鄙夷地看着她。
“姑娘俠義。”
魏溪齡看向來聲處,正是那個教授魅惑的女人,比起還驚魂未定的姑娘們,她顯然已恢複鎮定。
她笑得好看,可那笑裡又好似有一絲嘲諷,“不過,這些姑娘們都是自願而來,并未被脅迫。”
那一絲嘲笑,讓魏溪齡甚至分不清,女人嘲笑的是此刻要救人的她,還是這些看起來并不想逃跑的女子。
或許兩者皆有。
魏溪齡再次看向擠作一團的年輕女子。
見無人上前,深深的疑惑交織在她心頭,攏在她的眉頭。
“姑娘!”
一道發抖的聲音喚得魏溪齡回頭,她見一個女子從人群中向她走來。
魏溪齡記得這張臉,此前還是一張死氣沉沉的臉,此刻再次煥發生機,她眸光堅定,“我要離開,請姑娘幫我!”
“嗯。”魏溪齡緊緊拉住她的手,“我帶你出去。”
“走!”孟劍平已到魏溪齡身旁。
侍衛聽得那一聲尖叫已經往後院趕來,魏溪齡緊緊拉着那女子的手往外逃,孟劍平緊跟其後相随。
“有刺客!”
侍衛的一聲召集,一群侍衛迅速往他們這處奔來,越來越多。
箭矢如林,從身後密密匝匝追來,孟劍平不得不停下來揮劍抵擋。
火勢旺盛,自然驚動了巡邏的官兵,東城兵馬司迅速出動,匆匆趕來的馬蹄聲自不遠處傳來。
魏溪齡一掃後頭形勢,隻得帶着那名女子就往城中熱鬧處躲藏。
官兵追得極緊,但魏溪齡帶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逃跑自然有些吃力,魏溪齡當下找了一個隐蔽處。
“你躲在這,我去支開那些人,等他們離開後,你便往城中跑,盡快換一身衣裳,”魏溪齡說着将自己的錢袋塞進了女子的手裡,鄭重道:“保重。”
“謝謝你!”
魏溪齡就要走,聽見這話她回過頭來,對眼前的女子笑道:“不必謝我,是你自己救的自己。”
說罷,魏溪齡就往另一旁隐去,那女子望着魏溪齡的背影,握緊了手中的銀錢。
魏溪齡繞了好幾個小巷,這才将自己的身影暴露給追兵。
追兵瞧見她的身影自然緊追其後,魏溪齡帶着他們饒了許久的小巷,直到完全離開那片地方。可也因此,引得那些官兵步步緊逼,就跟甩不掉的臭蟲似的。
魏溪齡想到明月樓就在附近,便往暗處隐去,悄無聲息遁入明月樓。
一入廂房,魏溪齡匆匆就往屏風後走,邊走邊脫身上的夜行衣。
雖廂房裡未掌燈,但月光如水,從窗戶灑落進來,依稀可見屏風後,她窈窕身姿,隐隐綽綽。
她踢掉了鞋,又着急忙慌地換上貼身襦裙。
女子的襦裙,她本就還未穿得習慣,越是心急,胸口的系帶就越是系不上。
魏溪齡氣呼呼的一甩手,卻恰恰在此時,聽得一聲極輕的笑。
魏溪齡迅速轉頭,眸光死死盯向來聲處,眼鋒似已割開屏風穿透而過。
那人站在廂房中央,姿态從容。
他的臉隐在暗處,月光隻照亮了他的手,那隻手骨節分明,正拿着一串佛珠。
邊無垠。
魏溪齡瞬間放松了警惕,蹙着眉眼繞過屏風,卻不想追兵搜查的腳步聲已往這處而來。
就在廂房門被強力撞開那一刹,魏溪齡一手扯開發帶,一手提着裙擺,瞬間撲進了邊無垠懷裡。
她雙手緊緊扯住他胸前的衣領,一張臉深深埋進他的胸膛,散落的墨發自她耳邊滑落,将她整張臉遮得嚴嚴實實。
她看不見任何,隻聽的那扇門被撞開後,腳步聲停在了門口,耳邊突然安靜,唯有邊無垠的心跳聲異常清晰。
“怦,怦,怦……”
快得她感覺他就要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