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Z展開不可名狀的爪子，左曲右展，看起來像是個不可名狀的自由女神。

半晌，也沒看傑森給個反應給祂，ZZ疑惑低頭。

就見本來精神受創的傑森呆愣了半天，開始不受控制地捂着腦袋，嘴裡發出破碎，難辨其意的嘶鳴。

“别，不會吧！”

ZZ連忙将傑森的眼睛捂住。

“你别強行理解我的形态，會發瘋的，你就當我是一隻粉色皮毛的貓就行，提燈者都是這麼做的。”

捂着發疼的腦袋，傑森迅速調整自己的認知。

果然将腦内“這是什麼東西”的念頭替換成“這是一隻姑且被稱為是貓的東西”大腦就輕松很多了。

“Hi，傑森，初次見面，雖然對我來說不是，但是并不妨礙你不認識我，我叫ZZ，是個辛勤的園丁哦。”

“園丁？”

“是的是的。”ZZ自然是知道傑森并不理解所謂的園丁指的是什麼。

“不是指普通的園丁啦，ZZ的日常工作就是維護世界樹的健康，畢竟這是ZZ最喜歡的作品之一，永生者就是樹上誕生的果子。”

“懂農科的都知道，當果子自身有了病蟲害，就代表樹木出了問題。身為園丁的ZZ當然是不會想要看到作品被毀壞的，所以ZZ就召集了孩子們，幫ZZ去清除病蟲害。”

傑森看着ZZ邊說，邊扭動着那團不可名狀的身體，覺得有些莫名的怪異和可怕。

沒有再将注意力放在ZZ身上，傑森擡起手，看着手上的與沙土混得難舍難分的金色骨灰，内心因燧的去世而感到悲傷和對自己無能為力的難過。

“這個是啥？”ZZ毫無形象可言地用不可名狀的爪子摳鼻孔，在靠近傑森的時候悄咪咪地用傑森後背擦爪子。

要是熟悉祂動作的燧和玄鳥早就一個蛙跳加上動感的霹靂舞步，然後激情和ZZ對罵了。

不過傑森還是個小萌新，并不知道ZZ在幹什麼，ZZ轉移傑森注意力的辦法宣告失敗。

“是燧的骨灰，我要把她收起來。”

“哈？”ZZ抹爪子的動作一頓，凝結出一個實體化的問号。

傑森覺得ZZ這個反應很奇怪，按道理提燈者是ZZ撿回來的，成為正式的提燈者之後就是ZZ的眷族了。

怎麼ZZ知道燧死亡的消息後的反應是意外？

“ZZ沒有感覺到燧的火焰氣息呀？好好的怎麼她就碎成骨灰渣子了？”

“她為了救我，使用了【化腐朽為神奇】，火焰都沒了，維持不了【魂身】，她就在我面前化成了灰。”

說到這個傑森就想把永生者愛麗絲揪出來，用剛到手的提燈，槍斃十分鐘。

ZZ飄近，湊在那捧灰面前，看看可不可以聞出燧的味道。

湊得太近，那些金色的骨灰太輕，沒等ZZ嗅幾下就和胡椒粉一樣被祂吸了很大一口。

“咳咳咳咳咳！！！唔嘔！！！”ZZ和摸電門一樣，以一個傑森看不懂的姿态在空中亂扭。

ZZ地扭動帶着風，将燧的金色骨灰掃得更散，傑森大驚，連忙和掃美國大蠊一樣将ZZ掃遠。

“别扭了，這樣我就沒辦法将燧的骨灰收起來了。”

ZZ扭動一頓，覺得傑森這個小孩很奇怪。

“收這個無用之物幹什麼？”

“當然是落地歸根。你什麼意思！哪怕燧死了，她也是和我相處這麼久的人，我至少得将她的骨灰送回去，交給玄鳥。說不定玄鳥可以将燧的骨灰送回她的原生永生者那裡……”

傑森因為ZZ這句毫無情商的話升騰起怒氣，但ZZ接下來的話讓傑森瞬間哽住。

“燧和你們不一樣，她的原生永生者已經去世了，哪怕你把骨灰收起來，她也回不去了。喔，這件事燧自己是知道的，想必這也是她沒有要求你幫她收骨灰的原因吧。”

ZZ說這件事的語氣從頭到尾都很輕松，似乎這對祂來說并不是什麼值得上心的事。

傑森卻被這個巨大消息給沖擊到了。

為什麼？燧明明已經擁有第二次生命了，卻為了救他，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了。

傑森挺直的脊背在這一瞬被這個消息擊垮，一直沒有掉下的眼淚終究是沒被眼眶挽留，大滴大滴地掉在地闆上，洇濕了骨灰混泥沙的地面。

沒想到傑森會哭，ZZ圍着他轉來轉去，不明白這小孩為什麼就哭了，雖然傑森本來就是情感比較豐富的小孩，但是這又是為什麼哭了？恕祂一個不通人性的不可名狀不知道啊！

要是玄鳥在就好了。

“狗東西，安慰一下人不會嗎？”在空境裡的本體傳來了一個「死人」的聲音，聽見的内容讓祂左爪敲右爪。

是哈！祂悟了。

「死人」：“……”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理會因為被罵狗而再次和「死人」激情開罵的本體，ZZ伸出不可名狀的爪子将傑森的臉擡起來，抹掉那幾滴小珍珠。

“寶貝，别掉眼淚，ZZ會心疼的。”超絕氣泡音，不可名狀版。

傑森：“……”

「死人」：“……”

這句油膩到令人尴尬的台詞讓傑森眼淚瞬間停掉。

現在的傑森隻覺得腳趾抓地，連ZZ柔軟如棉花的不可名狀爪子都覺得燙臉。

連忙站起來，将自己的臉從ZZ不可名狀的爪子裡救了出來，慢慢往後退，左臂橫起，擋住自己的臉。

隻留一雙藍色的眼睛在外邊看着ZZ，眼中的嫌棄幾乎要化為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