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聊天框裡,2000元的房租被退了回來。
滿室喧鬧,江思琢坐在座位上用手機問房東,“我媽媽的朋友怎麼找到您的?”
[花開富貴:通過物業聯系的我,昨晚十點左右。]
小區物業登記的房東個人信息裡,也包括聯系方式,昨天晚上,房東收到物業的消息,通過了對方的添加,一下子收齊了未來九個月的房租。
雖然江母在醫院離世,但房東還是犯膈應,擔心未來房子難租也擔心江思琢一個高中生交不起房租,讓房子空置幾個月,這才月月提醒。
[花開富貴:聽說你高三了,認真學習吧,家裡如果有哪裡損壞的通知我就行,我來處理。]
有一點房東沒和江思琢說,昨晚幫交房租的人,許諾未來她如果出售房子能用高于市價10%的價格買下這套房子。
這套房子離三中很近,房東暫時不準備賣,但高于10%的許諾,讓房東決定對江思琢熱情些,等哪天真賣了,10%能有十來萬呢。
江思琢又問對方姓甚名誰,可惜房東也說不清楚。
“誰做善事不留名啊?”江思琢想不通,還有這人從哪打聽到自己住在哪個小區幾棟幾層的?難道是老媽生前和朋友提起過或者是參加老媽葬禮的幾位長輩中的一位?
“江思琢。”
一道挺拔身影在江思琢的桌旁随聲落下。
蔺擎低眼觑着面前将手機塞回桌洞的江思琢,薄唇輕啟,帶着幾分高高在上的口吻,“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江思琢還未作聲,009已然興奮尖叫。
【來了來了!】
【蔺擎一定想和你告白!】
“什麼都磕隻會害了你。”江思琢也有話和蔺擎說,便起身随蔺擎走出教室。
堵在後門忙碌清掃的同學們,精準地擡眼望向二人,眼裡閃着八卦的光芒,不自覺讓開一條路,圍着沈輕靈安慰的幾個人則一臉敵意地瞪着江思琢。
沈輕靈的校服褲腿上沾了酸湯水,整個人都不好了,強忍着沒尖叫出聲,選擇打電話讓蔺家的傭人帶新校服來學校。
她小時候父母離異随母親住,這兩年母親在國外工作,便将她托付給蔺家照顧。
心情正低落呢,又看見蔺擎和江思琢一同離開教室,沈輕靈不由地咬緊貝齒,江思琢不都看到聊天記錄了嗎,為什麼還跟着蔺擎出去?江思琢就一點自尊也沒有嗎?!
叮鈴鈴。
早讀鈴聲響了,說去便利店買早餐結果兩手空空回教室的賀既安,停在教室門口。
他視線越過一衆急叨叨往教室沖的學生們,看着不遠處的二人。
蔺擎長腿闊步走在前面,江思琢不緊不慢綴在後面,導緻蔺擎快到走廊僻靜處随意回過頭後,俊臉上端着的冷酷愣是沒崩住。
他們倆中間離了能有兩個教室遠!
“你屬蝸牛的?!”
“你喊我出來就說這個?”
蔺擎莫名從江思琢的眼神裡讀出了“講什麼廢話,真浪費時間”幾個字,想也不想梗着脖子道:“當然不是!”
江思琢坦蕩回視,“所以你想說什麼?”
“我——”蔺擎臨到嘴邊的話,在江思琢不含一絲異色的注視下,忽然說不出來了。
他出教室前,心裡計劃着先用看透一切的語氣告訴江思琢别玩那些欲擒故縱的小把戲,再在江思琢突然被拆穿從而無措羞赧的時候,裝模作樣地問江思琢,要不要和他交往。
江思琢肯定會迫不及待地答應。蔺擎根本沒想過能有第二種發展。
至于答應後就第一時間告訴江思琢所謂的交往不過是打賭,還是像陳偉志他們說的交往快滿時間再告訴江思琢這是個打賭,蔺擎還沒想好。
蔺擎本來沒打算今天就問江思琢交往的事,但校門外撞見江思琢和賀既安同行的畫面,一直哽在他心口。
當然哽啊!
蔺擎越想越氣,如果讓一個毫無根底的轉學生當着他的面撬走江思琢,到時候不說群裡的朋友怎麼笑話他,整個三中怕是都得笑話他比不上賀既安。
【男主快告白啊!想想原著裡你告白的魄力!】
江思琢急着回教室學習,腦子裡009隔空催促也讓它煩躁,便率先直言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你要不要和我交——”剛在心裡說服完自己,再次張嘴的蔺擎,一個急刹車,直接咬了舌頭,疼得他猛嘶了一聲,一雙眼睛瞪得宛若銅鈴,“你說什麼?!”
從嗓子裡吼出來的聲音響得同層的三個教室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正在朗讀古詩詞的七班放輕了聲音,正在默考單詞的九班暫停了考試,本來就八卦的八班簡直恨不能人均一對順風耳。
【???】
【宿主!!!!】
江思琢很有預判地屏蔽了009的聲音,但猝不及防下被蔺擎吼了一耳朵。
“你剛剛不都聽見了?”江思琢聲量不高,唯有離得近的蔺擎能聽清,“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和你出來嗎?”
蔺擎不想知道,一雙黑眸緊緊盯着江思琢,試圖從江思琢的臉上捕捉出一絲說謊的痕迹。
此刻,蔺擎的腦子裡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江思琢在耍花招,一個說江思琢沒撒謊,他,堂堂蔺家大少爺,竟然輸給了别人?
不,他都沒認真追!
蔺擎突然攥住了褲兜裡的手機,壓低聲音道:“我查到你在校園租房子,一個月兩千房租,你在梧市孤苦無依,交房租很困難吧?聽說銀行裡的貸款一個月也有大幾千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