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們來,是有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們立刻處理。”沈仲開門見山,語氣嚴肅,“就在剛才,我們安插在瑤光殿内部的眼線傳來密報——瑤光殿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正在秘密調集人手,準備對城北‘黑幡街’的血手會據點,進行一次…突襲清剿!”
什麼?!瑤光殿要對血手會動手?!
凜和孤眼中同時閃過一絲驚愕!
這太突然了!也太…不合常理了!
血手會雖然隻是瑤光殿的附庸,但畢竟是黑石城根深蒂固的地頭蛇,勢力不小。瑤光殿在這個風口浪尖突然要對血手會動手,而且是“清剿”級别的突襲,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除非……
凜的腦海中瞬間閃過幾個可能性:
一是,瑤光殿真的發現了血手會與枯骨教勾結的鐵證,為了自保或“清理門戶”,不得不痛下殺手,棄卒保車?
二是,這是瑤光殿故意放出的假消息,目的是為了引蛇出洞,試探天玑閣的反應,或者…掩蓋他們真正的目标?
三是,這是沈仲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他們利用安插的眼線傳遞假情報,目的是為了…逼迫她和孤再次介入黑幡街之事?從而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借刀殺人?或者…奪取她可能已經到手的“燃骨令”?!
最後一個可能性,讓凜的心髒猛地一沉!結合沈仲之前的反常舉動和此刻突然下達的這個命令,這種可能性極大!
沈仲…果然沒安好心!
“瑤光殿為何會突然有此動作?”凜故作不解地問道,語氣中帶着恰到好處的震驚和疑惑,“難道他們真的掌握了血手會與枯骨教勾結的證據?”
“目前還不清楚。”沈仲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凝重”,“眼線傳來的消息很模糊,隻說瑤光殿高層震怒,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清除污穢’。行動時間…很可能就在今夜!”
“這與我們何幹?”一直沉默的孤突然開口,聲音冰冷,“瑤光殿清理門戶,我們似乎沒有介入的理由。”
“話不能這麼說,孤校尉。”沈仲微笑道,但笑容卻不達眼底,“血手會雖然是毒瘤,但也是我們鉗制瑤光殿、維持黑石城微妙平衡的一顆棋子。如果任由瑤光殿将其連根拔起,很可能會打破平衡,甚至…讓他們在某些事情上更加肆無忌憚。”
“更重要的是,”沈仲的目光轉向凜,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黑幡街血屠堂内,很可能還隐藏着關于那批‘特殊貨物’來源的關鍵線索,甚至…可能還有未被銷毀的樣本或枯骨教的更高層信物!我們絕不能讓這些東西落入瑤光殿手中,或者被他們徹底銷毀!”
他這是在…暗示“燃骨令”?!
凜的心沉到了谷底!沈仲幾乎可以肯定是在試探她!甚至可能已經猜到她拿到了令牌!
他讓她和孤再次前往黑幡街,美其名曰阻止瑤光殿、獲取線索,實則很可能是想看她會不會在瑤光殿的壓力下,為了自保或完成任務而動用“燃骨令”!或者,幹脆就是想等她們與瑤光殿和血手會拼個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利!
好一個毒辣的計策!
“主事的意思是…讓我們去阻止瑤光殿?”凜試探着問道,心中飛速思考着對策。
“阻止?不。”沈仲搖了搖頭,“我們沒必要為了血手會這顆棄子,與瑤光殿正面沖突。”
他看着兩人,眼中閃爍着算計的光芒:“我需要你們做的,是趁着瑤光殿突襲、黑幡街大亂之際,再次潛入血屠堂核心區域!”
“找到并帶回所有與‘骸奴’、枯骨教相關的物證和記錄!特别是…如果能找到類似于‘燃骨令’那樣的核心信物,那是最好不過!”
沈仲幾乎是明示了!
“記住,你們的任務不是參與戰鬥,而是…趁亂取物!”沈仲強調道,“瑤光殿的突襲會吸引大部分的注意力,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事成之後,我會為你們請功。若事不可為,保全自身,立刻撤離。”
“我會讓張文吏為你們提供黑幡街内部更詳細的地圖和可能的撤退路線。時間緊迫,今夜子時之前,必須行動!”
沈仲的命令不容置疑。凜和孤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冰冷的決絕。
他們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今夜的黑幡街,必然是一場腥風血雨的修羅場。而他們,則是這修羅場中,被操縱着去奪取“火中之栗”的棋子。
但棋子,也有棋子的生存之道。
或許…這場混亂,對她們而言,也未嘗不是一個…反過來試探沈仲底牌、甚至渾水摸魚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