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正祥今天冒着得罪弘港的風險過來,既是給段克己一個機會,也是給翟自己一個機會。
但翟正祥這是給段克己留了一個難題,他是在港圈出道的,内地屬實說不上有什麼人脈,非要算的話,也不認識幹這行的。
非要算的話,好像隻有他爸媽以前的單位市文化廠沾點邊……
酒店天台上,段克己穿了一件牛仔夾克,正站在上門吹風,聽見鐘元思腳步聲回頭的場景,看起來有點像等到交易的地頭蛇。
隻不過看清來人之後,臉上那副防備的神情,裡面切換成了淡淡的微笑跟放松。
這是他,隻有面對自己人時才有的笑容。
段克己把翟正祥今天給自己的那些明示暗示,都跟鐘元思說了一遍。
鐘元思倒不驚訝,因為原著裡面也有一個類似情節,但是沒這麼早。而且不是因為要加拍戰争戲份才需要額外找投資,是弘港娛樂半路撤資威脅段克己。
也許是因為自己取代了原身,所以才造成這種蝴蝶效應。
鐘元思爽快地答應了,她當然會幫段克己,她也壁許要幫段克己。畢竟,這是她魂穿異世界的使命所在。原身最希望的,就是段克己能夠靠着這部劇,順順利利地從弘港離開。
商量定下來之後,第二天晚天收工,段克己就開着車帶鐘元思回文化廠家屬院。
下車前,兩人約定,不管事情說得怎麼樣,明天早上八點兩人都得準時出發,趕回劇組拍戲。
院子裡有停車熄火的聲音,再加上鐘元思沒有掩飾自己掏鑰匙開門的動靜,睡在靠外間卧室的鐘彭越陳文玉早就醒了。
等女兒小心翼翼帶着探究的一句“睡了嗎?”,兩口子起床出來。
“這不是咱家的大明星嗎?怎麼這個點回來了?”鐘彭越看鐘元思這會兒臉上還帶着精緻的妝容,忍不住調侃道。
車程兩小時,拍攝了八小時,鐘元思這會兒已經很累了,于是她順應自己的心意,彎腰用頭拱了拱陳文玉。
“媽媽幫我卸妝好不好?”
穿到這個世界僅過去四個月不到,她對自己的新身份适應良好,跟陳文玉撒嬌起來也十分自然。
五分鐘後,鐘元思仰躺在沙發上,陳文玉戴起眼睛,仔細閱讀了一遍卸妝水的使用說明,才開始操作。
打濕了的棉柔巾在鐘元思臉上劃圈,擦拭過的位置皮膚反而更加清亮。最後全臉卸妝完畢,隻能看出嘴唇變成了粉色,眉毛淡了些,其他地方跟妝後被無二緻。
陳文玉看着女兒近乎無可挑剔的臉,打心底裡升起一股驕傲。
真好看!我女兒!
在一旁端着溫水的鐘彭越捏着嗓子喊道:“月兒小姐~起來洗臉了。”
洗幹淨臉換上家裡的厚實溫暖睡衣之後,鐘元思依舊貼着陳文玉坐着,捏住她的手指把|玩,琢磨該怎麼開這個口。
“在劇組沒受委屈吧?你要是不好說,我去樓下問小段。”鐘彭越打量女兒有點難為情,主動說道。
“我在劇組很好,就是劇組好像沒什麼錢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拍下去。”
與此同時,樓下段家也在深夜扯亮了一盞燈。
段克己将自己突然回家的原因,原原本本跟父母都說了。
段景山跟俞秀菊對視一眼,眼神中不見多少為難,但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隻說:“我聯系一下幾個以前的工友問問。”
段克己知道這事有戲了。雖然他回家的日子少,但也在電話裡聽父母提到過,好幾位當年一起下崗的工友,現在都混得非常好,文藝圈跟非文藝圈的人都有。
而且照目前播出的形勢來看,《不忍見秋月》應該是不會讓投資人虧本的。
勉強睡夠六個小時之後,鐘元思跟段克己又坐車準備回劇組了。兩人交換了一下信息,心裡都有底些了。
段克己有底是因為兩人一起努力,所以覺得這事十有八|九能成,而鐘元思有底,則是因為按照原著劇情,這事能成,因為段克己父母能搖到人,自己這邊算是個plan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