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這是最後一天了,所以段克己特意來接鐘元思下班。
那天傍晚送她回酒店之後,之後的日子,段克己就隻在每天早上過來送早餐時,趁機看一眼她就走。算起來,兩人雖然隻隔着半小時的車程,真正獨處的時間,好像就隻有那天晚上在車上。
鐘元思是明早六點的飛機,離開已經隻剩不到12個小時了。她突然很不舍,不想就這樣離開。
“可以去你們劇組看看嗎?我還沒見過武俠片是怎麼拍的。”前世鐘元思隻在剛出道時拍過仙俠劇,武打戲部分全靠特效跟威亞,還真不知道傳統的武俠片是怎麼拍的。
段克己自然不會拒絕她這個請求,甚至早就在暗自期盼了。這一次讓鐘元思過來拍廣告是他臨時做出的決定,本來心裡還有點自己的小心思。等跟鐘元思見面之後,才發現她在自己面前非常拘謹。
雖然不明白原因是什麼,但段克己暫時還是先退回了讓她舒适的位置。
食物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安撫人的情緒,所以每天都變着花樣給鐘元思送早餐。然後在一堆買的早餐裡面,偷偷塞一樣自己做的早點。這樣能夠照顧她的感覺,讓段克己感到安心,也希望能讓鐘元思安心。
車很快就開到了。已經收工的劇場顯得有點冷清,段克己讓鐘元思在原地等一會兒,自己則小跑過去開了幾盞大燈。
說是大燈,也隻是幾個類似于古代燈籠的燈,不如一般家用的白熾燈明亮,但這樣的燈能夠很好的藏于劇組布景,後期不容易出現穿幫的鏡頭。
燈開之後,周圍環境明朗了不少,但更像是暖黃的燭光。鐘元思好像能明白導演為什麼用這種燈的用意了。燈光昏暗了,故事感瞬間就出來了。
如果不是自己此時仍然穿着現代裝,鐘元思會懷疑她們已經穿越了。
按照段克己的說法,他們劇組平時也這樣,如非必要都是用的燈籠跟蠟燭。白天還好,晚上看着就格外的逼真。
說着說着,他帶着鐘元思走到了一處空地,上面架着一口破舊的鐵鍋。
段克己伸手在一塊石頭下面摸出來一盒火柴,然後又變戲法似地抱出來一捆柴,全部扔進鐵鍋裡面。
因為風太大,段克己好幾次劃燃火柴之後,還沒來得發揮作用,就已經被吹滅了。
見狀,鐘元思往他身邊挪了挪,替段克己擋住風,兩人中間形成了一個小包圍圈。
段克己看向鐘元思,而鐘元思隻是低着頭嘟囔道:“快點兒吧,人都要凍傻了。”
他笑笑,重新從火柴盒裡抽出一根,劃染之後沒有着急點火,而是透過跳躍的火焰看向對面的鐘元思。
“許個願。”
鐘元思剛要開口反駁,段克己立馬打斷她,催促道:“快快快!火柴就要滅了。”
鐘元思被他語氣裡的着急唬道了,于是趕忙閉上眼睛在心裡胡亂許了一個願,然後趕在火柴自己滅掉之前吹滅了它。吹完又覺得這種行為實在是太傻了,有點想笑。
段克己将燃盡的火柴棍撇到一旁,将自己跟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問道:“你剛才許了什麼願望?”
鐘元思的身體忍不住往後撤,“就是随便許的,沒什麼好說的,你趕緊把火點起來吧。”
段克己這次自己背過身去點燃了火柴扔進鐵盆,又往裡面丢了一小塊固體酒精,火很輕松就生起來了。
但他仍然沒有忘記剛才的那個問題。
“你到底許了什麼願啊?”段克己拿胳膊肘戳戳鐘元思。
“希望段老闆發大财,行了吧?”鐘元思不勝其煩,繼續敷衍。
“所以你的願望跟我有關咯?”
鐘元思不是很适應這突然的詭辯,但無論是剛才的瞎話,還是真實的願望,都是跟身邊這個人有關的。
她将手伸出來放在火上烤取暖,不再搭理段克己的話。
鐵盆裡的柴火燒得噼啪作響,鐘元思将手收回了自己的口袋裡,怕被迸出來的火星濺到。
“其實我剛才也許願了。”段克己繼續剛才的話題。
“那你的願望是什麼?”鐘元思轉頭問,對上了一道直白溫柔的眼神。
“我的願望是,希望你永遠都不會讨厭我。”
。
次日下午,鐘元思回到了深圳。劇組工作人員大換血,出現了很多她以前沒見過的面孔。看到小馬的時候,小馬正跟陳郁舟站一塊勾肩搭背地說着話,似乎因為這次的事,兩人關系熟絡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