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敬渝面露疑惑,古怪地打量了一下遊之翎,隻聽見他繼續說:
“就比如呢,你想辦法制造一些機會,讓太太看見你跟其他女生走得很近,覺得自己有了情敵。她要是生氣呢,那就證明她心裡面還是有你的,極有可能再逼她一把,她就會願意敞開心扉,正視自己内心的情感了。”
鄭徽聽着聽着,竟然覺得這法子不地道的同時但還是有點道理的,連忙又問:
“那太太要是不生氣,也沒什麼反應呢?”
遊之翎“啊”了一聲,悻悻地回道:
“她要是不生氣的話,那就是心裡面已經沒有敬總了,所以敬總做什麼,她也就都不在意了。”
說完,他想象了一下這種可能性,有點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對面的敬渝自然清楚自己這婚是怎麼結的,他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去試探她心意的底氣。
原本還有孩子的事情可以做借口,但現在他也知道了舒純熙并沒有懷孕。
沒了當初那個借口,兩個人婚是結了,但壓根沒有正常夫妻該有的樣子。
如今之所以還勉強能維持得下去,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強求,怎麼還能蹬鼻子上臉去驗證些什麼呢?
當然了,弄清楚她的心意,确實是埋在心底裡的一件要緊事,但肯定不是用遊之翎說的這種方法。
本來她就生自己的氣,到現在也沒有原諒自己。而因着他的緣故,她都已經受了那麼多的委屈。
若隻是為了逼她承認心意,自己就要跑去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再轉回來欣賞她的傷心和心酸,用這種手段去算計他們之間的感情,那他還算得上是個人嗎?
敬渝抿了一口杯子裡的酒,淡淡地問遊之翎:
“你怎麼想出來這個辦法的,有經驗,自己試過?”
“呃,”
遊之翎陷入了短暫的回憶之中,小聲說:
“我上大學的時候追我前女友,追了很久她也沒松口,後來新學期開始,社團活動裡有别的女生總找我說話,被她看見了,她就跟我生氣不理我……然後,我弄明白她生氣的原因之後,再次跟她表白,我們就順利在一起了……所以這個方法,也是我自己總結出來的。”
敬渝點點頭,“奧”了一聲,又喝了一口雞尾酒,雙手往桌子上一橫,望着遊之翎的臉,又疑惑道:
“那你們是怎麼分手的?”
話音剛落,遊之翎臉上就出現一種猶豫糾結的神情,低下頭不給其他人看自己的表情,聲音低低地從嘴巴裡傳出來,說:
“她說我是中央空調,一點都不潔身自好,總是跟其他女生走得很近,她實在受不了了……”
說完,男人又忽然擡起頭,求助似的說:
“可是我真沒有别的意思啊,但我怎麼解釋她都不相信。”
餘下的幾個人各自端起自己的酒杯,都默然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避免回應遊之翎的視線。
最後還是敬渝淡然地說了句: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看來你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說完這句話,敬渝把杯中的最後一點酒一飲而盡,站起身來打算離開,旁邊的另外兩個人也站起來給他讓道。
男人擺了擺手揮别秘書室的幾個下屬,到前台簽了單,然後踏上了回家的路。
後面的遊之翎鬧了個欲哭無淚的臉,拽着鄭徽說:
“老闆怎麼這樣啊?我好心好意給他出謀劃策,他反而陰陽怪氣我!”
鄭徽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胳膊,把遊之翎制住,側過腦袋來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建議道:
“你還是把你這些親身經曆的血淚經驗留給自己吧。”
“喂,你什麼意思!”
鄭徽擡起雙手交握,抵在自己的脖頸後面,悠悠地說:
“你個傻子還看不出來麼?敬總跟太太是多少年青梅竹馬的感情,人家從十幾歲開始就是個妥妥的‘未婚妻管嚴’,這種馊主意壓根舞不到太太面前,敬總就給否了……誰叫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辦法的?”
遊之翎這才想明白其中的關竅,但也不能怪他,他進秘書室也就是這兩三年的事,哪裡知道這些。
敢情老闆是替太太抱不平呢,護得也太緊了。
遊之翎哀嚎一聲,對着鄭徽高呼“你丫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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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渝到家已經是十一點多。
這段時間他回來得都很晚,擔心打擾舒純熙,就不會再回樓上的卧室去洗漱。
久而久之,書房裡也備了幾套換洗的衣物,他一般就在一樓的一間客房裡沐浴洗漱。
換好睡衣從浴室出來,敬渝想了一下,舒純熙今天晚上大概率還沒有睡,畢竟中午睡了一覺,有可能下午才醒,那晚上就容易睡不着。
就這樣想着,男人回書房拿了那箱玩偶上了樓,在卧室門口敲了兩下門,然後推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