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這麼巧吧。”
是澤克西斯。
她認識的那個人類少年。伊芙蕾雅激動的難以言表,她不敢相信,朝思暮想的人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就在幾乎要放棄思念的時候,這家夥出現了。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伊芙蕾雅自言自語道。
*
伊芙蕾雅先是将這人帶過去烤火,她用魔法拖着少年浮空移動。一路帶到了火堆邊。
“在冰海裡泡了這麼長時間,可以活着真是命大。”
“這麼年輕。”
“看樣子是神使。”
漁民們好奇的圍着。
有人找來了厚實的毯子,又人送來了鹽。
伊芙蕾雅用魔法烘幹了少年原來的衣服。幾個強壯的漁民小夥将鹽摩擦在暴露的肌膚上。
終于,動了一下。有了起伏,呼吸平緩了些。
“還好,沒有死。”伊芙蕾雅說。“還好,我就知道,這麼強大的人不可能凍死。”
“我就知道。”她再次重複着。
等火堆燒得差不多了,伊芙蕾雅才離開,看日頭還不到兩點,她不準備去找喬斯了,就和漁民一起吃了烤魚。澤克西斯安靜的躺在火邊上,從表情上看,他很似乎十分的痛苦,皺着眉頭。額前滿是汗珠。
“我帶他去城中。”伊芙蕾雅說,“我們要當作沒有見過這人,不能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特别是最近千萬不能和異族人說。”
幾位參與救治的漁民點點頭,大家都知道,要是被這裡的守護神知道就麻煩了。救助了敵國的戰士。
絕對不容一絲的背叛。
“我才不會說。”小女孩道。“神明都是小氣鬼。”
伊芙蕾雅摸摸女孩的頭,送給她一個暖身石。
“時常帶着這石頭。你的手都凍壞了。之前送到村子裡的護身符最近也要常佩戴。”
附近的漁民十分感謝伊芙蕾雅,最近海上的垃圾都是她和喬斯清掃的,當地樂于助人的魔法師本就不多。
像他們這樣謙遜好說話就更少了。
*
伊芙蕾雅的魔力充沛,隻是将人帶回去,絲毫不費力氣。
一路上伊芙蕾雅想着如何安頓這家夥。坦娅這邊好處理,恩索不知道會不會答應。
隻能先将這家夥帶回去了,還好最近家裡面不怎麼有人,恩索要忙着儀式,喬斯和蕾拉各司其職,母親更不必說,她現在暗地裡還是做着國師的工作,是衆祭司的統帥,隻有他們才有經驗完成祭神的儀式。
大家都很清楚,非常事情再細緻都不為過。
伊芙蕾雅走小路,将澤克西斯拖到回了家。
如今的私人居所坐落在王宮和恩索的聖殿之間,周圍全是樹林,走五百米才到一個貴族府邸的花園邊緣。
這裡依山傍水,正面是大海,背面對着熱鬧的城市。
伊芙蕾雅大部分時間和母親生活在這裡。
有時恩索他們過來住,如今,大家将這裡當作休息放松的家。漸漸的有了歸屬感。
伊芙蕾雅很愛這座房子。
不僅僅是因為這房子裝修的極美,更多的是情感上的傾注,其樂融融,不再颠沛流離。
是真正意義上的家。
伊芙蕾雅十分愛惜這裡。
庭院裡的花草都是她親自栽種的。
這裡沒有仆從,伊芙蕾雅也不習慣使喚人,她覺得自己一定當不好貴族。學不來。不過,伊芙蕾雅很清楚,會有這樣的感覺不是因為她有多善良,隻是單純站在個人的立場上同情而已。
伊芙蕾雅将澤克西斯安置在自己的房間。
她将澤克西斯放在床上,點着爐火。安靜的看着熟睡的他。
熱水,恢複精力的藥草茶,療愈的水晶石,還要防護結界。
一切準備穩妥。
“快醒過來,好多天了,澤克西斯。”
伊芙蕾雅等不及要和他說話了。
“哎,你不會是被凍傻了吧。”
伊芙蕾雅用手指點了點澤克西斯的鼻尖。
*
澤克西斯夢見了伊芙蕾雅。
他甚至覺得,如果在死前可以看一眼伊芙蕾雅的話,也不算太遺憾。
當這種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澤克西斯感到一絲的羞恥。這種感覺十分的微妙。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過去所無法理解的家夥。
為了那些虛無缥缈的想法自我欺騙。
“伊芙蕾雅。”他小聲的嘀咕着。
“啊,你醒過來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被凍死了,真好,澤克西斯!”
澤克西斯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一個女孩的輪廓,接着是一頭淺金色的頭發,淡淡的松木的幽香。
一雙明亮的眼睛,像是晚霞的海面。
果然還是在做夢。
澤克西斯重新閉上眼睛。有些失望。
“我看見你睜眼了哦。”伊芙蕾雅捏住澤克西斯的鼻子。
澤克西斯意識到不對。
猛地坐直。
他看向伊芙蕾雅。
“你,你,你,是伊芙蕾雅!”
澤克西斯結結巴巴的說。
是真實的伊芙蕾雅。
貨真價實的伊芙蕾雅。
那甜蜜少女秀麗的面容就這這樣如此真實的呈現在他面前。
她比離别時要長了幾歲,更成熟了,稚氣脫了一半,明豔的氣質突顯,伊芙蕾雅,半開的玫瑰,花園中的夜莺。
她嘴角上揚,笑起來格外的開朗。
如沐春風,叫人迷戀。
澤克西斯想到了海面上漂浮的月光。
“就是我,快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伊芙蕾雅讓澤克西斯躺下來。
澤克西斯整個人僵住了,成了伊芙蕾雅手中的提線木偶,他乖乖的躺下,瞪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伊芙蕾雅。任由這少女擺弄着。
放在被子裡的手拼命的掐着手心。
“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伊芙蕾雅敲了下澤克西斯的額頭。
“你看,絕對不會是做夢。快快快,告訴我,告訴我,你為什麼在這裡。”伊芙蕾雅眼睛亮閃閃的。
澤克西斯的心幾乎要跳出來。
他強忍住,手心劃出血來。
“還有誰知道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