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是完美的，自以為是的完美。

而他卻有自我認知的能力。

人，比傲慢的神要聰明太多。

澤克西斯感受着口腹之欲，吃着好吃的肉，喝着可口的湯，享受着水果飽滿的汁水。

紅酒的味道，果汁的味道，青澀的魔法藥劑。

一切的一切都是朝他敞開的。

伊芙蕾雅的臉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溫柔，溫暖，甜膩的，跳動着，歡快的。

火焰讓伊芙蕾雅更耀眼，奪目，不可思議。

伊芙蕾雅就是一個奇迹。

澤克西斯也覺得自己醉了。

他的手不自覺的伸到桌子下面，伊芙蕾雅的手指攀上來，攪在一起，像是牛奶和蜂蜜一樣，甜的，是甜的。

“伊芙蕾雅是我們的家人，你也會是，澤克西斯。”喬斯說，“像你這樣的人，我感覺的出來，你神上或許也有神的血脈。”

喬斯的魔力探知很強。

即便是凡人的軀體，他也依舊可以看出端倪，不過，他更願意傾向于澤克西斯是人。

半神。

“戰火遠離我們這裡，期望如此，我很擔心，澤克西斯。”喬斯說，“你來自西方，那裡會很危險。”

“亞文戴爾大陸的戰火會波及整個世界。”蕾拉說，她的語氣卻沒有那麼哀傷，反而有些興奮，“這會是好事情，西方的亞文戴爾大陸，要是它赢得了天下，我想，這個世界或許會好一點。”

“我也贊同，我可不希望，活人祭祀的傳統永久的保留下來，我受夠了，受夠了，我再也不想在危機的時候給神送人的食物，祂們不需要，人才需要食物。”

喬斯借着酒勁将心中的不滿發洩出來。

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祭品不過是一種宣誓，效忠的方式，表态而已，就像狗會親自送來獵物。”澤克西斯說。

伊芙蕾雅看着澤克西斯，那雙紅色的眼睛裡跳動着火焰。

“人的時代。神也會是那個時代的人。”

“永生，長壽，短命，還有那些如浮遊一般的生命，都是偉大的。”澤克西斯說。

“時間啊，壽命。力量上的差距。”蕾拉像是在喃喃自語，“多可怕，我兒時的玩伴會衰老，最終死亡。神也會如此看着我們。”

“神也會死，隻要祂勝利的話。”澤克西斯說。

喬斯和蕾拉同時看向澤克西斯。

澤克西斯，咬着肉，嘴角沾着醬汁，一點也不文雅。是個毛頭小子的樣子，他擡頭看着大家的時候眼神還有點呆。

“怎麼了。”

蕾拉笑道：“你和伊芙蕾雅還真般配。”

“是嗎？”澤克西斯說。

喬斯和蕾拉點點頭。

伊芙蕾雅作出鬼連，吐吐舌頭。

“那是，他甚至比我還要有信念。”

澤克西斯低下頭，他感到受之有愧。

*

夜晚，大家都睡去，喬斯酒醉，睡得非常沉。

澤克西斯起身，推開窗戶，輕輕的關上，跳到屋頂，月色陰冷，他立在黑夜裡，召喚出一隻烏鴉。

“艾卡多，不要貿然行動，等魔法成熟。你需要更多的兵力來保護你的人民，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榮譽，都是空洞的。你所求一定是務實。何況關于命運的解讀方式有很多種方式，極端的行動往往不會走向反面。”

他讓烏鴉飛走，對着月色，冷冷的月色，漆黑妩媚的斑點落在月亮前。

澤克西斯擔心，艾卡多會和他過去一樣，急匆匆的奪取王位。

艾卡多是死亡之神的信徒，也将會是他力量的繼承者之一，如果他可以活到那一天的話。

澤克西斯不确定愛神是否會幫助他。

愛神蒂厄斯不會說謊。

對于澤克西斯自己來說，伊芙蕾雅是那個契機。

對于艾卡多，澤克西斯擔心，是死亡。

伊芙蕾雅聽見了魔法信使煽動翅膀，蕾拉睡在她身邊。伊芙蕾雅輕輕的推開同伴，走到窗前探出頭。

她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澤克西斯站在月光下，背對着月光。

黑色的秀發淩厲的亂舞，他就像是一隻烏鴉，可怕的，漂亮的，聰明的烏鴉。

“他在做什麼呢。”伊芙蕾雅想着，不過由于太冷了，她關上了窗戶，決定明天在問他。

“還是先睡覺吧。”伊芙蕾雅想着。

澤克西斯有太多的秘密，那些她不知曉，他不願訴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