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命令送來的時候,時間已然來不及,一切變化的太快,就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樣,伊芙蕾雅手中拽着打磨好的魔法石,握着緊緊的,幾乎要被劃破手指。。
“祭神的需要活人,人祭最好的人選是王後雅拉,國王蒙蒂選擇獻祭自己的愛妻,以求得百年的庇佑。”
城中的百姓議論紛紛。這件事聳人聽聞。
“簡直像個笑話。”
“更為可笑的是,我們要離開這裡,或者接受神的處罰。”
“絕對不可能,我們可不想離開這,在北方曼克司大陸,不會發生這事情,這是西方的亞文戴爾大陸才會出現的事情。”
他們認為這是謊言。不信任,懷疑論和陰謀論在廣場上盛行,智者們布道,圍着喜歡談天說地的蠢男人。
伊芙蕾雅想。
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會這麼想太正常不過了,伊芙蕾雅見過太多的愚昧。她覺得很心疼,也很疲倦。
夜之女神的使者來的太快了。
伊芙蕾雅看着生長着黑色翅膀的使者降臨的時候,眼前浮現即将發生的慘狀。
過去,她眼見的那些廢墟。
沒有想到,這種事情還是落在了她頭上。就算有覺悟,又能如何,徹底抛棄故鄉?
我可以走,但這些人呢,這裡的人呢。
我們隻看見那些宏偉的計劃,卻忘記低頭看具體的人,活着的人,掙紮求生的人。
伊芙蕾雅的腦子亂了,她思考不出解法,所能想到的唯有殺戮,殺死敵人。
可,這一次也會像之前一樣走運嗎?
随着對學習的深入,伊芙蕾雅開始體會人與神在力量上的差距,那是一道鴻溝,是天塹,是要拼盡全力才能突破的。難以逾越。
伊芙蕾雅混迹在人群中,聽着這些流言。
這可不是謠言,全部的真話。伊芙蕾雅最近感到痛苦,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伊芙蕾雅看着熱鬧的街道,感到驚恐不安。
她朝神殿飛奔而去,她要找母親,找恩索,找蕾拉兄妹。
她抱着用來侍奉神明的鮮花,開在山上,被她精心飼養的嬌貴物。
*
“雅拉人頭落地。”恩索說。
伊芙蕾雅聽見這句話,手中的花瓶碎得粉碎。
“國王不是說要等到一周後的祭典嗎?”
伊芙蕾雅難以置信,就在兩天前,她還和雅拉有過一場對話,那是一場不愉快的對話。伊芙蕾雅回想起來,隻記得那晚的涼風。
“我手中的盒子裡就裝着她的頭,很快,蒙蒂會死在艾卡多的手中。”
恩索平靜的說,她看着伊芙蕾雅,眼神冰冷。恩索變的冷酷,但理智,殘忍卻不遜。
明明是夏天,伊芙蕾雅卻覺得這裡冷得發慌,好像馬上就要下雪了。
神殿安靜的可以聽見風聲。
這是城中最莊嚴的祭所。是夜之女神的神廟,是整個帝國的中心,也是城市最顯貴之處,比王宮要莊嚴。隻因為這裡放着神的雕像。
“沒有任何身回應我們,包括你的神。伊芙蕾雅,是我太天真了。我應該聽你母親的建議。”
“但那也帶不走這些人。”伊芙蕾雅說着,用手指着山丘下鱗次栉比的街道。那些漂亮的,華麗的,或是窘迫的屋舍。
“伊芙蕾雅。”恩索坐在由水晶和岩石制作成的椅子上,疲倦的說。
“這一次,祂下了命令,又一次神罰,神的特權。”
他看起來像個老者,雖然還保持着健康的外表。
“我,我該怎麼辦?”伊芙蕾雅說。
“讓這一切發生吧,夜之女神可以讓我們保護一部分人。”
“你在說什麼呢,恩索。你的鬥志在何處,我們不是努力了嗎,我知道你一直默默支持着阿卡多。我知道你的憤怒。”
“如果可以,我也想,但是伊芙蕾雅,你可以保護所有人嗎?以你的能力,我們的能力。”
伊芙蕾雅搖搖頭。她冷靜下來,理智的看出了其中最殘酷的地方。
“讓百姓離開這裡,總有跑出去一些。”
“很少有人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鄉。”
“可留下來,神會毀滅這裡。”
“除非我們給祂們更好的。”
“獻上人間的魔法。”恩索說,在開口前,伊芙蕾雅感覺他似乎想說些話。
“那些魔法礦石。”伊芙蕾雅說。
恩索點點頭。
“神也可以使用的方法。”
“可這,不可能。也不能。”伊芙蕾雅想到一點,“那樣的話,人類就沒有籌碼了,和神對抗的籌碼。”
“伊芙蕾雅,我們要面對的是聖神家族的主神,力量遠超你我,保存實力吧,總要活下來,你們,像你這樣的人。”
伊芙蕾雅像大聲的呵斥,想義憤填膺的說些什麼。
話到嘴邊,她開不了口。
“按照計劃,你去疏散願意離開王城的人。”
“好。”
“伊芙蕾雅,順其自然,或許有轉機,我們可以求和,也可以戰鬥。”
伊芙蕾雅緊握拳頭。
“但也會死人。”
“這就是代價,年輕人。”
“是的,但我覺得我們要更積極的直面戰鬥,反抗,而不是苟且偷生。”伊芙蕾雅轉身,認真的說着。
伊芙蕾雅走出了主殿。遇上了蕾拉。
“伊芙蕾雅,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她将伊芙蕾雅拉到一邊,輕輕的對她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