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所以,接下來,我們還要一起玩更刺激的遊戲,你,我,還有我們的澤克西斯,去當新世界的造物主吧。”
伊芙蕾雅朝後仰,躺在屍體上。
“造物主,蒂厄斯,你真的把我當成你的複仇工具了。”伊芙蕾雅頭發鋪開,散開,覆蓋着屍體。
戰争之神還睜着眼睛。
神不會是不過是荒言,隻要你足夠的強,你可以殺死任何權威,你可以毀滅世界,也可以創造世界。
“你現在如果想,可以奮力一搏,說不定可以逃出去。”
“不會,我可以殺了戰争之神,這隻是走運,是這家夥足夠的蠢,也多虧了你的詛咒。你要是我走了,神界就會馬上發動戰争。我,需要時間,需要人類足夠強大。”
“這可就要苦了你自己,伊芙蕾雅。這其實也會是件好事情。”愛神說,祂伸手拉住伊芙蕾雅。
“這也是你報複的一部分嗎,讓澤克西斯痛苦。”伊芙蕾雅說。她拽住蒂厄斯。
“對你,我不想說謊。”愛神輕輕的說道,“祂殺了我的族人,曾經是充當新神最強的武器。”
“我要逃走。”伊芙蕾雅說,睜開雙眼,回頭看着眼前的屍體,“不,不能讓我的父親将我當投名狀,不,不能,不為了任何人。”
伊芙蕾雅站起來。
“我既殺了戰争之神,那麼祂的力量也會流動到我的身體裡。”伊芙蕾雅望着愛神。
“所以,你要做什麼。”
“不,不對。”伊芙蕾雅有些慌張,“蒂厄斯。愛之神,欲望之神,我的主神,你要幫我,不,不對,為什麼會這樣,我殺死了這些神,是複仇,但也不是。”
“伊芙蕾雅,冷靜一點,你不會死,就按照我和你父親的計劃,站在澤克西斯的對立面,反正知道真相的人都被你殺了。你不是說過你要獲得力量,這就是代價,你現在反抗,得到的結果不過是死亡。”
伊芙蕾雅大口呼吸。
這些天來的恐懼一瞬間擠壓起來。
她渾身無力。
癱軟在地上。
“等着墨菲絲德來傳喚你。”
“你,把這屍體弄出去。”伊芙蕾雅說,“讓看見祂過來的侍從失憶。”
愛神默默伊芙蕾雅的頭,就像是在逗弄一隻寵物。
“聽話,我的女祭司。我的伊芙蕾雅。安靜點,該死,安靜點,女人。”
她感到惡心,勝利的快感很快就消失,留下的隻有愧疚和不安,她弑神卻難以得到救贖。
救贖,救贖是要自己給的。
可是。
伊芙蕾雅狠狠的掐住自己的胳膊。
“去洗澡,伊芙蕾雅。神帝不會知道這件事。”
“你也是。這是你的罪孽,你才是弑神者。”伊芙蕾雅語氣沙啞的說。“我在神山殺了神明。”
“耐心點。”
*
不知道等了多久,伊芙蕾雅算着日子,感覺過去了很多年,同時又隻像過了一小時。
一年,五年。還是多少年,或者隻是短暫的幾天。
她在漂亮的神使的簇擁下,毫無隐私的梳洗穿戴,換上奢華的衣服。像是一個毫無意志的木偶,聽着主人的命令擺出動作。
接着,又随着這些人去令人膽寒的宮殿。
伊芙蕾雅踏上階梯,看着命運盡頭的路,一級一級。等到穿過浮雲,穿過星空,直到踏上至高的維度。
回頭什麼也看不見。
大門緊閉。
伊芙蕾雅聽見一聲低沉的歎息。
“進來吧,海神之女。”
她推開門,走進了大殿。
“你很忠誠,我喜歡聽話的臣子,你将得到獎賞。”
伊芙蕾雅發現這裡隻有她和那高高在上的天神。
諸神之王。澤克西斯名義上的父親。
伊芙蕾雅不想低頭,可又不得不單膝跪地,她擡頭看着坐在寶座上的神明。
祂究竟算不算活物,伊芙蕾雅都弄不清楚。
墨菲絲德身上帶着令人不适的權威感,是一種虛構的權威,祂的确是神,不過,是神又能代表着什麼,具象化抽象概念中的事物,是人類依靠着,又恐懼中的生物。
伊芙蕾雅看着神明,她的眼睛成了審視世界的工具。
她産生了欲望,殺死祂,吞噬祂,在祂的屍體上種花,伊芙蕾雅想起很多年前在故鄉窗前種的那盆植物。
此時,被移植到更廣闊土地上的植物是否會枝繁葉茂,成為一片花田?
伊芙蕾雅不知道,她隻是猜想可能那裡會變成花海。
“你的父親告訴過你,你要經曆的考驗。”
“是的,陛下,我會直面死亡。”
“很好,這是你要受到的處罰,同時,你也會得到獎賞,歡迎你成為我們聖神家族的一員。”
伊芙蕾雅站起來,走到神的面前。
“你将會永生,隻要你幫助我擊敗敵人。”
“遵命,陛下。”伊芙蕾雅用謙遜的口吻說。
“告訴我,你從我這裡要什麼。”
“我要海洋的權柄,至高的王,得到我将要繼承的,我會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伊芙蕾雅坦言。
“好,我許諾給你。不過有個條件,重生後,你會忘記一切有關你過去的事,你從重生的那一刻起,你就是真正的神族。”
伊芙蕾雅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更為平靜。
“是。”
伊芙蕾雅感到自己被羞辱了,要活下去,隻能搖尾乞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