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我的主人。”斑斑開始唧唧歪歪，嘀嘀咕咕。

“我的主人，祂，不對，是他，他更希望當人，或者說保留着人性。”斑斑的語氣聽上去格外的哀傷。

“啊，你擔心我被他外表吓到後作出不禮貌的行為傷害到你的主人吧。”伊芙蕾雅溫柔的說。

斑斑晃動了一下身體。

“我知道怕你會厭惡我的主人。”

“厭惡，我才不會，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而且，他是個很出名的家夥，要是沒有死亡之神，如今也不會有那麼多自由的國度，那些不受神控制，自給自足的人類文明。總歸，人類不會認為他是失敗者。”伊芙蕾雅說。

“可也算不上是英雄。”斑斑說。

“你的标準設定的也太高了些。”伊芙蕾雅說。

斑斑還是有點别别扭扭的。

伊芙蕾雅笑了，将斑斑提起來，放在肩膀上。

“啊，你要是不下決定我可要帶你出去玩了，這樣的話，我們今晚就見不到你的主人了，而且，可能會因為無法拒絕宴會，時間一拖再拖。”伊芙蕾雅說。

斑斑歎了一口氣。

“好吧，好吧，我帶你去，你千萬不要覺得他是個很，很好的人。”斑斑說。

“你這個小家夥，一會說他好，一會又不自信，真是的。”說着，伊芙蕾雅将斑斑放到手掌上，輕輕的拿嘴唇點了一下它的頭。

斑斑瞬間發燙。

“好了，不要浪費時間了。”伊芙蕾雅說。

斑斑雖然憂慮，但還是選擇帶伊芙蕾雅去見“主人”。去見自己。

*

澤克西斯不敢面對伊芙蕾雅。他知道自己醜陋不堪，是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被剝奪了一切的神，活在深淵裡，想蠕動的驅蟲。

可是，在這絕望的時刻，他多希望可以看看伊芙蕾雅。

哪怕是被她嫌棄也好。

“不，不能，真是奇怪的想法，伊芙蕾雅，她為什麼要見我這肮髒的生物。”澤克西斯一瞬間萌生了退宿的想法。

他甯可一輩子不見天光。

可就在他反複掙紮的時候，他的分身帶着伊芙蕾雅正靠近這裡。

澤克西斯忍不住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好惡心了，這副模樣憑什麼見伊芙蕾雅。

他需要改變自己的外表，最起碼，不要這麼惡心。

“總歸要變出一張臉來。”

*

伊芙蕾雅看着漆黑的城市，在海洋的深處原來還真有一座死亡之城。伊芙蕾雅化為人魚身在斑斑的指揮下遊到了深海之淵，這裡流動着特殊的魔力。水壓和古怪的防禦魔法讓伊芙蕾雅透不過氣來，不過好在她有化解這些魔法的辦法。伊芙蕾雅的身體天生自愈力也強，即便是面對海神種下的詛咒也絲毫不畏懼。

“斑斑，這裡看起來真黑。”伊芙蕾雅說，她将斑斑放在自己的頭上，讓這小家夥抓着自己的頭冠。

“不能使用照明魔法，不然那些怪魚就會圍上來。”斑斑說。

“哦，那些魚會攻擊我們嗎？”伊芙蕾雅說。

“嗯，也不會，就是很煩人，這些怪魚是非常古老的生物，在人類，我是說第一紀元的人類還沒有誕生之前它們就存在了，甚至可能身誕生之前它們就生活在這裡。”斑斑說。

“真奇妙，好吧，這次要趕着去見你的主人，下次有機會我可要好好研究一下這裡。”伊芙蕾雅在海中的視力異常的好，加上感知系統，她可以看清海洋中任何一處。

被稱之為深海之淵的地方生長着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生物，這裡覆蓋着發光的珊瑚群和帶毒的特殊藻類。

唯一的光源就靠這些奇妙的，帶着藍光與紅光的珊瑚。

伊芙蕾雅看着這些可愛珊瑚，差一點伸手去撫摸。

好在斑斑勸阻了她。

“有毒。”

伊芙蕾雅收回了手。

“我還以為這裡沒有生靈。”

“過去是沒有。”斑斑說，“但在主人來了之後，這裡的生态開始恢複，過去這裡曾是一座宏偉的城市，無數的古老生靈生活在此處，當時的部族的統治者是位叫洛卡妮的人魚女王，她統治近乎一萬年，這裡沒有戰争，沒有紛争，所有人都活得富足快樂。直到。”斑斑說，“直到，蘭瑟到來。”

“海神毀滅了這裡，對嗎？”伊芙蕾雅說，忍不住皺眉，“聖神家族的神推翻了女神們的統治，殺死了法蒂之母，同時也将神祇分屍，吞下了她們強大的軀體。”

“你知道這些。”斑斑有些驚訝。

“愛神蒂厄斯在傳授曆史知識上毫不吝啬。”伊芙蕾雅坦言，“不過我也是在最近一百年才知道的，過去我以為過去隻是簡單的神界戰争，沒有想到，是殘忍的屠殺，充滿了血腥的殺戮和謊言。”

“女神的時代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殘酷的諸神紀元。”斑斑說。

“這些家夥控制了世界幾萬年，現在，也是時候自食惡果了。”伊芙蕾雅說，“你的主人最好還有點鬥志，我需要強大的支持者。”

“或許，他會讓您失望。”斑斑幽怨的說。

“因為失敗幾次就一蹶不振。”伊芙蕾雅說。

“不，是他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

“這聽上去更加可笑了。”伊芙蕾雅說。

“是的，他是個蠢貨。”

“走吧，斑斑，我們就見一見你的笨主人。”伊芙蕾雅漂亮修長的魚尾擺動着。優雅的遊起來。

穿過珊瑚叢，遊過危險的暗流，朝着更深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