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場的辦公室裡,煤油燈在玻璃罩内搖曳,将夏傾宇——不,現在應該叫亞瑟·坎貝爾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牆紙上。
他盯着手中那枚生鏽的銅戒,内側刻着的眼睛圖案在燈光下泛着詭異的光澤。
【系統提示:您已接受主線任務"追查剜目者夜鸮案"。任務獎勵:積分+500。任務失敗:系統将對您執行懲罰。您當前的積分為:200】
上一個任務失敗還隻是扣積分,這次直接懲罰嗎?
"該死!"坎貝爾一拳砸在橡木辦公桌上,墨水瓶裡的墨水濺出幾滴,在文件上暈開一片藍黑色。
他環顧四周,這間十九世紀的警局辦公室實在是真實得令人窒息。
"坎貝爾,你在自言自語什麼?"喬恩·摩爾的大嗓門從門口傳來,紅發警探抱着一摞文件搖搖晃晃地走進來。
"布萊克探長要我們十分鐘後去白教堂區。"
夏傾宇迅速将銅戒塞進口袋,"好!我這就去!"
……
倫敦的濃霧像一鍋煮過頭的燕麥粥,黏稠地糊在坎貝爾的警服領口。
他站在白教堂區狹窄的巷口,靴底碾過一塊碎玻璃,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三天前那個子爵古怪的警告還在他耳邊回蕩——"白教堂的那些眼睛"。
"坎貝爾!别在那兒磨蹭!"布萊克探長的聲音穿透霧氣傳來,"除非你想和屍體共進下午茶。"
坎貝爾回過神,加快腳步跟上。
他的視網膜邊緣閃爍着系統淡金色的提示:【新案件載入中...剜目者夜鸮案】
【已為您開啟血腥畫面模糊處理。】
該死的VR系統甚至貼心地為他調低了血腥畫面的清晰度,但那股腐爛混合着煤灰的氣味還是讓他胃部抽搐。
案發現場擠滿了看熱鬧的貧民,幾個制服警員勉強維持着秩序。
喬恩·摩爾那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他正用警棍驅趕一個試圖偷看現場的小報記着。
"讓開!蘇格蘭場辦案!"喬恩的聲音裡帶着不自然的緊繃。
坎貝爾擠進人群中心的空地,差點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後退一步。
屍體仰躺在血泊中,像一具被拆壞的玩偶。頭顱不自然地歪向一側,脖頸處的切口整齊得令人發指。
最駭人的是那兩個黑洞洞的眼窩,邊緣還殘留着燒灼的痕迹。
"天啊..."坎貝爾下意識脫口而出。
布萊克探長用手杖撥開死者的衣領,露出鎖骨處一個奇怪的烙印——一隻展開翅膀的貓頭鷹,眼睛部位是兩個小孔。
"夜鸮的标記。"
【檢測到關鍵證據:夜鸮烙印】
坎貝爾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系統突然在他視野中投射出一段閃爍的紅字:【警告!檢測到劇情異常!案件數據與初始設定存在偏差!】
"探長,這烙印..."坎貝爾蹲下身,強忍着惡心湊近觀察。
布萊克灰藍色的眼睛閃過一絲銳利的光。
他用手杖尖挑起死者僵硬的手指,"你看看這個。"
死者的指甲縫裡嵌着一些暗紅色粉末。
【檢測到物質:氧化鐵與朱砂混合物(常見于高級顔料)】
"畫家?"坎貝爾猜測道。
布萊克突然用手杖重重敲擊地面,吓得一個正在拍照的警員差點摔了相機。
"菜鳥課程第二節——"他的聲音帶着諷刺,"别急着下結論。”
“喬恩!”
紅發警探像隻訓練有素的大型犬般跑來。
"死者是邁克爾·布朗,32歲,碼頭搬運工。鄰居說他昨晚去了趟東區的'夜莺'酒館就沒回來。"
"搬運工指甲裡..."坎貝爾若有所思,"他最近搬運的是顔料?"
布萊克從懷裡掏出懷表看了一眼:"去酒館查查。喬恩留下看守現場。"
他轉向坎貝爾,突然壓低聲音,"帶上你的警棍,坎貝爾。白教堂區最近不太平。"
霧氣更濃了。
坎貝爾跟着布萊克穿過迷宮般的巷道,煤油燈的光暈隻能照亮前方幾步的路。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霧中窺視着他們。
"探長,您覺得這案子...和會霍華德案有關聯嗎?"他試探性地問。“畢竟當時霍華德子爵說了什麼白教堂、眼睛之類的。”
布萊克的皮鞋突然停在一塊潮濕的鵝卵石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坎貝爾,"布萊克的聲音突然變得危險,"你知道為什麼蘇格蘭場能存在一百年嗎?"
"因為...我們破案效率高?"
"因為我們懂得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布萊克的手杖尖抵住坎貝爾的胸口,"有些案子就像蜂巢,捅得越深,蜇得越疼。"
坎貝爾正想追問,一陣風突然掀開濃霧,露出前方一棟挂着"夜莺與玫瑰"招牌的建築。
二樓窗戶透出暧昧的粉紅色燈光,隐約能聽見走調的鋼琴聲。
酒館内部比想象中幹淨,空氣中飄着劣質香水與啤酒的混合氣味。
幾個衣着暴露的女郎在角落裡竊竊私語,看到警服後立刻噤聲。
"蘇格蘭場。"布萊克亮出警徽,"昨晚有沒有見過這個人?"他出示了死者的素描。
酒保擦拭玻璃杯的手頓了頓:"邁克爾?常客。昨晚他才纏着一個戴墨鏡的女士聊了很久。"
"戴墨鏡的女士?"坎貝爾追問。
"對,哪位女士好像是盲人,她還拿着根銀頭拐杖。"酒保壓低聲音,"聽說是個調香師。"
布萊克突然用手杖敲擊吧台,吓得酒保差點摔了杯子:"她叫什麼?"
"莉...莉蓮什麼的。我不太不清楚,但她每周三都會來買苦艾酒。"
坎貝爾迅速記下這個信息。
【檢測到關鍵詞:調香師——與毒物學關聯度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