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變态。

以前姜父一直信心滿滿地認為自己的女兒肯定是前者，萬萬沒想到她完全就是後者。

看着現在這個自己要是動手稍微慢了一點，就恨不得拿骨灰糊瞎他眼睛的瘋女人，姜父隻感覺自己簡直就像是身處于噩夢之中。

但是噩夢并沒有就此結束。

宋家是私人墓園，平時不會有人來打擾，因此姜父這麼吭哧吭哧地挖了大半個晚上了竟然愣是沒有人發現。

但是天快亮了啊，天亮了要是自己還在這裡的話絕對就死定了。

要是宋家知道自己幹了這種事情那情況會糟糕到什麼地步？

原本就挨了揍，後來又幹了這麼久的體力活，吹了半個晚上的冷風，姜父隻感覺自己的頭都有點昏昏沉沉的。

他忍不住再次開口了：“窈窈，我知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

他努力地想要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宋别鶴跟徐家母女身上去：“如果不是宋别鶴苦苦相逼，爸爸當年肯定不會冷眼看你入獄的，這次也是……”

他舔了舔唇：“爸爸是昏了頭，才聽了你徐姨的建議。”

“吼，這話說的，反正錯都是别人的，你什麼錯都沒有呗。”洛可翹着腳，抖了抖自己沖鋒衣上的灰。

灰從坑的上面飄了下來，姜父抖了抖，但是随即還是開口了：“爸爸也有錯，可是爸爸是家主，很多事情爸爸也必須要家族考慮，爸爸是不得已的。”

“當年，你爺爺也是這麼對爸爸的。”

是啊是啊，這麼說的話，按斤論倆賣孩子還真是姜家的家學，洛可不傳承一下還真是可惜。

“這麼說的話，為了姜家的利益，你什麼都願意做咯？”洛可揚起了嘴角，問面前的男人。

明明隻跟洛可相處了短短的一個晚上，但是姜父在看到洛可微笑的時候卻還是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現在改口怕是也已經來不及了，姜父也隻能咬咬牙繼續說道：“是這樣的。”

“好！既然你有這樣的覺悟，那麼何愁姜家不興旺發達啊。”洛可一拍巴掌，沖着姜父伸出了手，把他從墳裡拽了上來。

這會兒的姜父還松了一口氣，覺得姜窈窈雖然瘋了但是到底還是個小姑娘，總歸還是有些好忽悠的。

上了車之後，姜父還沖着洛可笑了笑：“窈窈，你現在确實比以前懂……有格局了很多。”

懂事兩個字在洛可的死亡視線之下愣是沒能說出口來。

“你放心，畢竟你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爸爸的财産以後都是會留給你的。”

嘴上這麼說着，但是姜父心裡卻已經下定了決心，等到一回家确保了自己的人生安全，自己就立刻把姜窈窈送到精神病院去。

竟然敢這麼對自己，看來在監獄裡的三年确實是已經完全學壞了。

不過人學壞了，腦子卻還是沒有多聰明，竟然真的會相信自己說的這些話，莫非真的還以為他把她當女兒不成？真是太天真了。

挖了一晚上的墳，姜父這會兒也累了，開回姜家也還要一會兒，因此姜父這會兒也就閉上了眼睛。

叫醒姜父的并不是姜窈窈，而是伸到他屁股底下的一雙有力大手。

姜父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男人沖着姜父笑了笑，嘴裡叽裡咕噜地在說着什麼，姜父卻一個字都聽不明白。

但是聽不明白卻并不意味着不知道危險的到來。

耳畔也傳來了叽裡咕噜的聲音，姜父一轉頭：“窈窈，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你不是說願意為了姜家的發展做出貢獻嗎？這些是我聯絡的願意投資我們姜家的大客戶。”

“老爹，這個時候你就應該做出點貢獻，滿足一下他們的‘小愛好’吧？”

洛可趴在方向盤上，笑嘻嘻地說道。

賣女兒算什麼本事，賣自己才是真絕色啊！

這是洛可第一次叫爹，但是跟地獄的召喚也沒有任何區别。

姜父這個時候當然是想要掙紮的，但是很明顯，作為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商，他當然沒什麼反抗能力。

……再沒有反抗能力這個時候也是要掙紮一下的，但是掙紮的結果卻已經注定了。

在這個過程之中，姜父還不斷地想要用英語跟這個肌肉虬結的外國人溝通，但是奈何，這個外國人似乎完全聽不懂一點點英語。

“嗯，所以說，知識改變命運啊。”洛可敢把姜父交過去，自然是要确保這老東西沒辦法讓對面反水的。

沖着姜父道了别之後，洛可對着521這麼感歎道。

這要是擱一直待在國内還隻會說一門語言，哪裡能找到這種人。

“還得感謝世界意識帶我走出國門，開闊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