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甯猛然睜開眼睛，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滾。

“啊啊好痛，肚子好痛。”

季巡本來閉着眼在假寐，驟然被陌生的疼痛襲擊，心頭也是一緊，“怎麼了？”

沈昭甯意識到了什麼，沒工夫回複他，翻了個身，艱難的從床上爬起，摸索着打開床頭櫃，拿出一樣東西，顫顫巍巍往衛生間走。

中途不知道絆到了什麼，季巡感到腳趾一陣劇痛。

來到衛生間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麼，沈昭甯來例假了。

女人每月的生理期他知道，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血迹，沈昭甯的睡褲都染紅了，血紅一片。

沈昭甯肚子絞痛，腳趾劇痛，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整個小臉蒼白如紙，即便如此還不忘氣若遊絲的提醒他，“你......不許看。”

季巡在腦中閉上眼睛，他也不想看，這麼血腥的場面，作為男人，他隻在電影上的槍戰片裡看過。

沈昭甯平時例假很準時，肚子偶爾不舒服但從沒有這麼痛過，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隻能咬牙一點點把自己弄幹淨，換上新的内褲墊好姨媽巾，然後扶着盥洗台将髒污的睡褲泡進水盆裡。

季巡還是第一次體會女人來例假，覺得又痛又悶，想起之前在公司的時候，有女員工生理期請假，他雖然不管這些事，但聽說後内心很不贊同，一個正常的生理現象還需要請假，是不是太矯情了？現在他懂了，這種狀态下，但凡是個人，連動都不想動，更不用說上班工作了。

他想好了，等換回身體，以後每月給女員工放一天的帶薪例假期。

沈昭甯收拾好了衛生間的事情，摸索着重新回到卧室，季巡提醒她，“開燈。”

再撞到東西他會疼。

沈昭甯摸到牆壁打開燈，艱難挪回卧室，站在床邊不知道想什麼。

然後，季巡就看到她猛然掀開了被子，接着閉上了眼。

被子和床上也染血了。

沈昭甯再沒有力氣換洗，就地癱倒，抱着肚子小聲嗚咽。

又痛又累，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她有點傷心，怎麼這麼不乖呢，之前都很準時，也不會太痛，這次有外人在場，就使勁作妖，太丢臉了。

季巡感覺到了地闆的涼意，說道；“站起來。”

沈昭甯沒有力氣，沒有動彈。

季巡：“上醫院，其他的回來再收拾。”

沈昭甯哼哼唧唧，“不要小題大做，忍忍就好了......大家都這樣。”

季巡不知道别人是不是這樣，他隻知道這種疼痛一般人忍受不了，遲早會暈過去。

沈昭甯：“可以吃藥的......但我一直不怎麼痛，買的藥過期了，就沒再買了......我忍一下，睡着就好了。”

“忍什麼忍！”季巡無語，“你現在聽我指揮。”

沈昭甯沒有力氣反駁，嗯了一聲。

季巡操控着沈昭甯的身體站起來，先是将弄髒的被子和床單都扔到地上，又打了120急救，然後從櫃子裡找出厚衣服套在身上，最後把卧室門關好防止咪咪跑進來亂碰，拿着手機出了門。

沈昭甯迷迷糊糊的問他，“你感受不到......疼嗎？”

季巡沒回答，冷冷道，“閉嘴，睡覺。”

沈昭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十點，暖烘烘的陽光透過窗玻璃照在病房陽台的花瓶上。

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笑盈盈看着她，“怎麼樣了，是不是好多了？”

沈昭甯慌張起身，“我上班要遲到了，我......”

醫生立刻阻止她，“都生病了還上什麼班，請個假吧，你需要休息。”

沈昭甯：“例假而已，沒什麼事......”

醫生：“腸胃痙攣，今天不要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

沈昭甯一頓，“腸胃什麼？”

醫生：“你呀，太貪嘴了，又吃辣又吃冰的，胃裡受不了，就痙攣了，再加上來例假，流了很多血，身體特别虛。”

沈昭甯不解，“我之前都這麼吃，一直沒事......”

醫生：“之前是之前，這次不是出事了嗎，以後不能這樣了，再健康的胃也經不起這麼折騰，聽到了沒。”

沈昭甯不好跟醫生頂嘴，乖乖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嗎，”醫生看着小姑娘聽話的樣子，笑了笑道，“病好了人都乖巧了不少呢，昨晚我還以為你要投訴呢。”

沈昭甯一愣，“什麼？”

醫生：“我們的小護士啊，昨晚一直在護士站抹眼淚呢。”

原來昨晚護士給沈昭甯輸液，她的血管太細，第一次沒紮對位置，正準備來第二次的時候就聽到對方不耐煩的啧了一聲。

小護士一緊張，第二下又紮歪了，然後對方就氣笑了，目光下移，緩緩念出了她胸牌上的名字，“陳茹茹是吧，急診科護士，編号1287......”

小護士瞬間站直，飛快捂住胸牌！

病人一般不會注意護士的名字，特意念出來，明顯是威脅要投訴，她剛到崗位不久，工作還沒展開，先收到投訴......

小護士快急哭了，最後還是護士長恰巧經過，出手紮上了針，救了她。

醫生：“我們小護士是剛來實習的，你多多包涵。”

沈昭甯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幹的，原來昨晚自己睡過去後還發生了這個，她讪讪道歉，笑臉送走醫生。

上午輸完最後一瓶水，醫生給她開了一些藥丸，囑咐她飲食清淡要忌口，就讓人出院了。

沈昭甯走出醫院一小段路，找了個水果店，進去買了幾斤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