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嘛,”沈昭甯振振有詞,“你又不是外人,我的一言一行你都知道,我也就不瞞你了,再說,你看我跟學長之間也是,我已經敢跟他說話了,雖然隻有幾句,但也是很大的進步了,人總會成長的嘛。”
季巡不想理她。
沈昭甯也沒再說下去,她本質上還是有點害羞的,隻是有了季巡這個特殊存在,讓她的分享欲旺盛了一點。
兩天之後,沈昭甯接到了季湘的消息,景谷蘭生病住院了。
她趕到醫院,醫生剛搶救完畢,說是嚴重過敏,景谷蘭花生過敏,任何花生類東西都不能吃。
沈昭甯這才想起自己在季家那幾天,确實沒有吃過任何包含花生的料理。
季湘哭成了淚人,坐在床邊,一直拉着景谷蘭的手。
季巡沒說話,沈昭甯代替他發問,“怎麼會誤食了花生,家裡的保姆阿姨不都很注意嗎?”
季湘抽噎了着,“是一個新來的阿姨,之前的回鄉下看孫子了,新招了一個,注意事項都提過了,但她沒上心,做糕點的時候直接把花生打碎了包了進去......”
是真的不小心嗎,經曆了季家的豪門風波,連沈昭甯這個局外人都不得不多想一層。
“那個阿姨,好好查一查。”
季湘點頭,拿起電話打給了管家,可憐的管家,剛養好頭,又來一樁大事。
兩人在病床旁呆了半晌,景谷蘭悠悠轉醒,她年紀大了,經此折騰,人肉眼可見憔悴起來。
“我沒事,”她虛弱的拍了拍哭得梨花帶雨的季湘,目光看向沈昭甯,“我跟她有幾句關于你哥的事交代,你先出去。”
季湘點頭出門了。
沈昭甯不知道她要交代什麼,在她的示意下,湊近了一點。
景谷蘭:“這件事管家查證之後,直接彙報給你。”
沈昭甯一愣。
離開醫院,她一直在琢磨景谷蘭的意思,她問季巡,“你奶奶是覺得季湘處理不了嗎?”
那她一個外人就能處理了?
季巡:“她懷疑季湘。”
沈昭甯:“哈?”
季巡:“招人一般是管家負責,這一次她讓管家調查,彙報給你,可能這個保姆是季湘招的。”
沈昭甯拒絕相信,“季湘不是這樣的人。”
她跟季辰軒是完完全全兩種人,長眼的人都能看出來,而且并不是僞裝出來的那種善良天真,她骨子裡就透着一股純善,是被長久教養出來的。
季巡:“不一定是故意,或許是被利用。”
沈昭甯:“她媽不都在看守所了嗎,誰能利用她?”
季巡:“很多人,奶奶死了季湘就可以上位,或許是鄧雅芩的娘家人,等着季湘把鄧雅芩她們母子撈出去。”
這倒是很合理了,沈昭甯點頭,隻是覺得被利用的季湘有點可憐。
季巡:“那個位置不是好坐的。”
這麼說來,季巡真是厲害,能穩住季氏各個股東高層,能帶領旗下各個子公司,将季氏這個品牌發揚光大。
兩天後,管家的調查結果就出來了,這個保姆是鄧雅芩娘家弟妹的大嫂,從鄧雅芩那裡知道季湘和景谷蘭的喜好,特意投其所好,才被錄用的,花生也是被鄧雅芩的娘家人示意的,他們的用意跟季巡猜的一樣,正是想害死景谷蘭,讓季湘早日上位。
這樣他們的日子還有點盼頭。
不用景谷蘭多說,季湘直接報了警,一點不留情面,讓牽涉其中的人全部到警察局好好說清楚。
她覺得是自己害了奶奶,内心無比愧疚,人都不愛笑了。
沈昭甯隻能勸她想開點,好好照顧奶奶,也沒有别的辦法。
她站在季巡床邊,看着睡夢中他的俊臉,喃喃道,“快醒來吧,季家和季氏都很需要你。”
季巡忽然出聲,“你看沒看過睡美人的故事?”
沈昭甯:“你想說你是睡美人,會不會有點不要臉了?”
季巡就當沒聽見,“王子親了睡美人,睡美人就醒了。”
沈昭甯嘲笑他:“那這兒也沒有王子啊。”
季巡:“醜小鴨倒是有一個。”
沈昭甯:“你說誰呢?”
季巡勾起唇角,“誰對号入座就說誰。”
沈昭甯氣鼓鼓,上手去捏床上人的臉,“平時我夠不着你就算了,現在人在跟前,我要老賬新賬一起算。”
季巡:“欺負一個植物人,你好意思?”
沈昭甯太好意思了,兩隻手一起,扯着季巡的臉擰了一圈,在他冷白的皮膚上甚至留下了淺淺的紅印。
季巡看她來真的,頓時提高聲音,“沈昭甯,放開你的爪子!”
“我偏不放。”
“放開!”
“我數三個數......”
三還沒開始數,床上人的眼睫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