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就是一本小說！”

白茶閉上眼睛，眼淚肆溢。

整個人，透着深不見底的絕望。

“我們，都生活在一本小說裡。在這個小說裡，你是女主，你的官配是男主顧琛。而我，隻是一個炮灰惡毒女配。”

“你在胡說什麼？！”

淩清冽心裡顫顫的。

但依然不敢相信。

“我沒有胡說。我說的都是真的。十八歲那年，我就看見了。我看見那本小說，把我們的過去未來，都安排得清清楚楚。”

白茶抽抽搭搭，卻已不再激動。

隻是訴說着隐藏多年的事實。

“你是說，十八歲，我們分手那年？”

淩清冽的心已經被抽空。

她開始意識到，這不是個玩笑。對方也不是胡說。

“不錯。”

白茶點頭。

“你應該記得，那一年，我們高考結束。也是那一年，我們一起出去玩，出了一場車禍，車禍後，我昏迷了好幾天，大病一場。”

“我記得。就是那次大病之後，你就漸漸遠離我，最後，跟我分了手。”

這也是她後來懷疑白茶是有什麼大病，或者後遺症之類的“難言之隐”，才會跟自己分手的原因。

現在想來，卻是全岔了。

“嗯。那年高考，你名列前茅，我卻名落孫山。”

說到這裡，她略頓了頓。

忍不住澀然感慨：“所以，你是女主、我是女配，原是理所應當。我們根本也不配。你那麼聰明，那麼優秀，我卻很蠢很笨。”

“這壓根就沒關系好嗎。”

淩清冽無語。

“愛情又不是論斤論兩，要用稱量聰不聰明、優不優秀。再說，你又不是故意成績不好。你的勤奮，我是最看在眼裡的。”

“是了，那麼勤奮，還成績那麼差。不更說明蠢笨麼？”

白茶苦笑。

“……”

淩清冽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斷。

她發誓，她真不是這個意思。

更沒想着紮心。

“所以你看，這就是女配的智商，注定的。”

白茶已經自嘲。

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而是将昔日故事講了下去。

“就是那次車禍，讓我看到了原著小說。在昏迷期間，我朦朦胧胧，看到了一本書。那本書裡，詳細記述了我們的一切。我看到，你是女主角淩清冽，而我是炮灰女配白茶，呵，你聽這名字，白蓮＋綠茶，呵呵。”

“……”

淩清冽很想說，其實這名字挺好聽的。

但，“白蓮＋綠茶”什麼的，隻能說原作者真的會想。

等等，自己怎麼也默認有原著小說了？

不是。

“你怎麼确定這是真的？萬一這隻是你昏迷期間的胡思亂想呢？”

“不是胡思亂想。我一一對應過你之前的過往，跟小說裡描寫的一模一樣。”

白茶十分肯定。

“就連對我寥寥幾筆的前塵描寫，都一模一樣。”

“也包括對我們兩個的愛情，也描寫得一模一樣？”

淩清冽歪着頭。

語氣挑釁。

“……”

白茶氣結。

“你有點敬畏心好嗎。我說的是真的。這本書裡，把我們的命運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就連我簽約影視公司、我父母離婚，都寫得十分詳細。”

“那我們的愛情？”

淩清冽追問。

對原著敬畏？

不存在的。

她也寫小說，寫過的小說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為什麼要對一本小說敬畏？

至于對原作者敬畏，那就更不存在了。

且不說她已經是當下最成功的作者，就說那個坑爹原作者，把她的白茶寫得那麼降智，更妄圖操控她的人生，就不值得尊重。

還敬畏？敬畏個der~~

白茶卻顯然沒有這份狂氣。

“你不要這麼吊兒郎當。我跟你說，我們隻是小說裡的人物，命運都是被安排得清清楚楚的。就像我的蠢笨智商，和頂級顔值。”

“……”

一時之間，不知道你是自黑還是自戀。

“你之前也看到了，我哪怕是不化妝，哪怕是熬夜通宵，也一樣是美得冒泡。這就是注定的，沒辦法。”

白茶還要後續補充。

好吧，還是自戀。

但怎麼透着濃濃的凡爾賽味。

“至于我們的愛情……”

白茶終于說到了重點。

定定看着淩清冽。

“這在原著裡肯定是沒有的。我說了，原著裡你是屬于男主的，跟我沒關系。所以我們之間那點感情，是躲在原著夾縫的一晌貪歡，沒有未來的。”

淩清冽卻笑了。

喃喃品鑒：“一晌貪歡，名列前茅，名落孫山、寥寥幾筆的前塵……你沒發現，今天的你，用詞造句很靈性嗎？”

“……我現在跟你說的是這個麼？”

白茶都想翻白眼。

她現在說的是這是一個小說世界，是很嚴肅的問題。

“說的就是這個。”

淩清冽也嚴肅起來，認真看着白茶。

“你說過，你在小說裡蠢笨無比。而且高考的事你也知道，你明明一直那麼努力，卻考得奇差無比，不然你也不會去簽約當什麼藝人。可你剛才說的幾句話，卻句句有水平，完全看不出蠢笨。所以，你真覺得，這麼多年看的書、努的力，真的沒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嗎？你本人，真的蠢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