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影山極其淡定:“是這裡。”
眼前這棟樓,和原著裡金碧輝煌、飛龍走鳳,檐角時不時有雷電乍起,恍若能呼風喚雨的龐大建築隻有兩處相同--寫着“萬毒回”的燈籠、三層。
燈籠的材質還不相同。至少镂空刻金的玄鐵和糊着爛紙的竹編差距還是很大的。
祝峥在面具下扯了扯嘴角,毒場早就在他剛上位時就被摧殘過,原因隻是因為他在披荊斬棘的路上被下過這裡出來的毒。
宋影山不清楚為什麼在原著裡魔界威名遠揚的毒場會是這個樣子,但除了這裡,确實沒有第二個地方挂着“萬毒回”這三個字了。
難道劇情變動可以大到如此地步?
宋影山定定心神,看了祝峥一眼:“進去看看。”
毒場外看着蕭瑟,但内部還是很喧鬧且奢華,魔來魔往暗影綽綽,宋影山暗自松了口氣。
内部變化不大就好,或許是他記岔了原著的具體描述。
宋影山目标明确,直走三樓,卻在二樓通三樓的樓梯口被攔住。
拐角的平台各角落裡站着幾個魔兵,這裡也是毒場内唯一有魔兵看守的地方。
樓梯口立着一扇在古木建築中顯得很突兀的石門,石門雕畫着無數魔獸魔兵,外在形象都很模糊,除了眼睛。
一雙雙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眼睛,以各種角度睜着形狀各異的瞳孔,直愣愣盯着兩人,眼神空洞,又聚在一點,似乎想在他們身上灼出無數孔洞、透過他們看向不知名的地方。
宋影山按住内心的惡寒,努力回想這扇門應該怎麼做才能不需要暴力開啟。
他腦中所有關于魔界的信息,都來自于原著中邢樂一斬殺祝寒生時進入魔界的所見所聞。
他匆匆掃過的後果就是,隻記得大事件,并不記得許多細節。
宋影山沉思時,祝峥伸手想要摸一下石門,他一把攥住祝峥手腕:“别亂摸。”
祝峥扁嘴:“我們怎麼進去啊師尊?”
“什麼人?沒事站在那裡幹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厲聲質問,宋影山拉着祝峥轉身,語氣依舊平和:“這位大人,我想問一下,三樓要怎麼上去?”
“三樓?”來的魔兵盔甲形制如火焰燃燒,“你們是什麼人?上三樓需要通行牌,沒有通行牌就滾。”
宋影山腦中靈光一閃,通行牌!
是了,邢樂一複刻了通行牌,還是以能氣死祝寒生的方式。
“謝過這位大人,想來是魔王忘了給我們了,我們這就回去取了再來。”
“忘帶了就走,去去去!”
宋影山微微俯身說罷,輕帶了一下祝峥就繞過放松了警惕的魔兵離開。
祝峥好奇宋影山這麼容易就知難而退了,幾步跟上:“師尊,我們就這麼走了?”
宋影山道:“去找通行牌。”
祝峥挑眉,忍不住問系統:“他知道通行牌?”
毒場的通行牌,是限量的,僅有24個,歸屬24魔王。且每個通行牌的材料和構造皆不相同,隻有魔王心腹能接觸到,魔王給心腹用時也都會下咒術模糊通行牌的模樣,想複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影山怎麼可能知道?但他偏偏還信心十足的模樣。
[仙尊在此之前從未來過魔界,怎麼可能知道通行牌?]
“你看他的樣子,怎麼也不像不知道。”
[仙尊性子就是這樣,你現在和他說你就是魔君估計他也不會有更多的表情。]
祝峥眼角上揚,顯得興趣十足:“是嗎?”
宋影山記得,邢樂一是利用的祝寒生的身份,什麼通行牌能比魔君本人更好使?
邢樂一那時已經和祝寒生交手數次,他天生心細如發,對這樣的對手更是觀察入微。宋影山隻需要想出祝寒生的幾個特征就好。
他能借用咒術模糊其他魔的視線,這很簡單,但神态動作語氣才是重要的。祝寒生不愛說話,喜歡眼神示意,所以能在他身邊待着的都是極其識眼色的魔。
宋影山還在兀自想,忽然腰身一緊,緊跟着身子一空,他被祝峥攔腰摟進懷中,直直從通向二樓的樓梯上墜了下去--
毒場的内部也有咒術支撐,外面破敗不堪,内部的樓層挑高卻很高,這裡的二層,相當于普通樓棟的十層之高。
是以宋影山和祝峥下墜的過程很長,祝峥一手摟着他,一手拉着一根從樓梯扶手處延伸向下的斑斓彩帶,熱切的聲音從震蕩的胸口傳進宋影山的耳中:“師尊,這樣快很多。”
宋影山于空中墜落,又被一個滾燙的少年擁着,一切發生的極其突然,但他依舊面色不改,壓手扣住祝峥放在他腰上的手,五指一用力,就掰開那隻手脫身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