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出現在這裡,隻能是魔獸,這樣幾乎可以斷定冰棺幻覺中的男人就是魔界中人。
宋影山一顆心懸得更高,雙指流出光華直奔魔獸,是一根金色荊棘。
荊棘出勢迅猛,可令他意外的是,魔獸沒打算躲開。荊棘順利纏繞一圈,将魔獸團團捆住,大概是尖刺鋒利,魔獸沒有過多掙紮,但嗚咽了一聲。
宋影山驚異于它的反應,它并不是不想反抗,更像是不敢反抗。
如果說魔鷹剛剛是在怕它,鬼物魔山也因為它的出現沉寂,那它又在怕什麼?
靈物沒有反抗的懼怕,隻能來自實力的絕對壓制和血脈的壓制。
他和祝峥都隐了神息,法盾的法力波動,不足以對魔獸造成如此大的威脅。更何況,他們是仙界中人,在祝寒生的管制下,魔獸再懼怕,也不會直接屈服。
這裡除了他和祝峥,還有誰?
“師尊在想什麼?”
宋影山恍然回神,看向祝峥。
沒有别人。
祝寒生,算起來也還是個少年。
身邊少年的眼睛明亮,在面具後盛着滿池火紅,熱切地注視着他。
宋影山一顆心緩緩沉下去,他還未出口,祝峥忽然湊近,宋影山下意識退開,被祝峥反手捉住小臂。
兩張銀制面具幾乎貼着,祝峥也近乎要融進他眼底:“師尊的眼睛,怎麼什麼時候都這麼好看。”
祝峥對容貌的誇獎永遠不會讓人反感,大概是因着他的坦蕩和直接,赤裸裸的,隻會讓人覺得他是真心這麼認為,他欣賞,所以忍不住誇出口。
宋影山分辨不出這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時,一聲怒吼緊跟在祝峥的尾音後傳來:“誰捆的黑子!”
“師尊當心。”祝峥放開他,攔在他身前看向來人。
宋影山晃神,被祝峥護在身後,看向自傳送陣的方向奔來的魔,是一個白嫩懵懂的少年,看着比祝峥還要小幾歲。
他一靠近,魔獸就開始奮力掙紮嗚咽起來,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祝峥的話語打了個轉,饒有興緻:“黑子?”
“怎麼了?”少年十分不滿,伸手就去抱黑子,結果被荊棘刺傷了手,疼得抱着手哇哇大叫,“你們!放開它!”
祝峥的嗓音驟然冷了下去:“你再說一句。”
“……”少年被祝峥吓得縮了一下脖子,眼神躲閃,下一瞬瞄到嗚咽的黑子,又梗着脖子叫,“放開黑子!”
祝峥笑了一聲,像是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你還有一次機會。”
宋影山看着黑子哼哼着縮到少年腳邊,又蹭又咬,像隻粘着主人撒嬌的貓咪。
“它又不會傷你們!為什麼要捆它!我養的魔獸都沒有膽子打架!你們……”
祝峥的手已經擡起,宋影山在少年的話中清醒過來,一把攥住祝峥的手,走上前道:“抱歉,傷了你的魔獸。”
“師尊?”祝峥不解地看向他。
宋影山擡手,荊棘化作金光流入他體内,那少年立即抱起黑子仔細檢查起來,嘴上還在絮絮叨叨:“不講理,黑子肯定沒有出手,你們就是欺負它乖巧!看來以後得教教它逃跑。”
宋影山放開祝峥,躬身道歉:“實在是誤會,在這裡遇到的魔獸實力不容小觑,我們不得不防,還望小公子海涵,原諒我們的無心之失。”
“什麼小公子?!”少年又叫起來。
祝峥眉心一皺,那少年就嚷嚷道:“我不小了!我叫長絕!”
“……”祝峥的手指緊了又松,拉起宋影山轉身就走,“師尊,神經病一個,我們走。”
宋影山剛被拉的轉過身,身後叫長絕的少年又叫到:“喂!你們知道怎麼走嗎?”
“别理他。”祝峥十分不耐,拉着宋影山走得更快。
“祝峥。”宋影山拉着他站定,“他沒有察覺到我們的身份。”
祝峥回頭,宋影山的眼神往後示意:“借他之手,帶我們出去。”
祝峥看向長絕,滿眼不贊同:“師尊信他?”
宋影山道:“可以試試。”
長絕還在後面叫:“你們,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我有黑子,不會有錯的,你們那邊肯定出不去,這裡都是幻境,沒有魔獸的嗅覺你們出不去的。”
祝峥看向長絕:“看起來不太聰明,師尊是覺得他好忽悠?”
“……”沉默了一息,宋影山道,“嗯。”
祝峥笑開,垂眸看他:“那聽師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