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眼看着死了一個人,為什麼椅子依舊正對人數?
是被誰撤走了嗎?
但這宅邸中明明沒有任何仆役。
落座後,陸雲樂雙眼視線随動作自然落到桌面。
每個人座位前都擺放着同樣的餐具、食物,一碟煎得鮮嫩油滑的棕紅肉排,裹着油脂的肉香四散飄溢,鑽進鼻尖緊緊鼓動着空無一物的胃;還有一羹肉湯,裡面能夠看到點點碎肉,肉湯通體乳白又透亮見底,看起來既不膩人,也不會太清淡。
除此之外還有一杯顔色濃豔的果酒以及一杯平淡無奇的白水。
陸雲樂見到這肉湯,再想起昨天見到的滿地碎肉,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滾,但餐桌對面的另一個女生率先吐了出來。
是昨天被炸了一身的女生。
被崩了一身碎肉和血,結果第二天的早飯還是肉沫濃湯。
會吐也很正常……
但即便餐食誘人,桌上依舊沒人動筷。
陸雲樂倒也沒有平時早起後應有的饑餓感,所以雙眼隻是在食物上來回瞟了一眼,便擡頭開始數圍桌落座的人。
數到最後發現少了三個,他轉頭看向韓一,但韓一此時雙手撐住桌面瞬間彈起,下一秒飛速離開餐桌,走出大廳,到外面去看畫框。
陸雲樂再次緊跟對方來到庭院,發現士兵雕像上果然多了三張暗紅底配模糊黑面人臉畫像。
難不成真的是全部填完色才能解鎖逃出副本的出口?
想到這兒,陸雲樂隻覺得頭疼。
還有十四座雕塑,除去剩餘的五個自帶線條的畫外……五個自帶線條的畫?
昨天來時還是六個,自己看的那側有三個,韓一看的那側也有三個,此時變成了五個,那就說明,帶有線條的畫框也需要被點亮……
所以……在剩餘的二十九人裡,還要再死十四個人。
而且這還隻是目前最為完美的猜測。
“畫像多了三個。”韓一喃喃說着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信息,“剛好也少了三個人。”
雕像附近還有數個人在觀察。
而且經過一夜入眠,大家基本也都同與自己睡在一個屋子的人熟絡起來,互相結伴。
但他們是否相互信任,還是未知數。
大廳内忽然傳出喊叫,還包含餐具跌落地面的刺耳“嚓嗒”聲,庭院外的人被聲音吸引,轉身擡頭看向混亂的大廳内。
此時大廳中有個人手裡正拿着什麼東西追趕别人,身後也有其他人在追他,但即便後面的人伸手抓住了前面人的衣服卻也無濟于事,那人看起來力氣很大,隻需要停步轉身後,再接一個甩手便可以輕松掙脫阻攔,并轉頭攻向那個人。
屋裡十分混亂,躲的躲,逃的逃。
陸雲樂本想進大廳去幫裡面的人,身側的韓一此時卻擡腳走向昨天在大門前找人組隊的兩個女生身邊。
他們也在發現人數變少後來到外面查看雕像,剛好幸運地躲過了這次大廳裡的混亂場面。
“你們知道這個副本裡的死法對吧?”韓一直截了當開口,“告訴我。”
“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你,更何況根本就不知道。”短頭發站在原地冷靜回答。
大廳中的癫狂混亂與此時的淩冽嚴肅的場面形成鮮明對比,陸雲樂在韓一身後看一眼那兩個女生,又看向韓一,張了口,但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便又老實閉上嘴。
丸子頭在韓一質問時便躲在了短頭發身後,隻探出半個身子往兩個男人方向看。
畢竟自己身軀孱弱嬌小,又忽然有個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男人一臉嚴肅地靠近,心底總歸是莫名地恐慌,下意識想要躲避或是遠離。
“你們找人不就是為了保證自己可以在其中某個死法中利用找來的人活下來?”韓一又說,“我可以和你們組隊。”
“我們現在已經不需要組隊了。”短發女生又說,“我們‘圈地自萌’。”
“那如果我把你們知道副本死法這件事告訴其他人?你覺得會怎麼樣?”韓一說:“你也清楚這個副本裡的人可以互相殺戮吧?就憑你們兩個的話……”
韓一說着,視線上下打量一番這兩個人,“最後能不能四肢健全地死都不一定。”
簡直就是危言聳聽!
陸雲樂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就是這句自帶聲音的話。
“能不能四肢健全地死”是什麼意思?人彘?
這是頂着一張這麼完美的臉的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這性格已經不單純是差勁的程度了,這已經接近惡劣與變态了。
這句話說完,還沒等兩個女生有什麼反應,陸雲樂便已經皺起了眉,擡手搭在韓一肩上,微微低頭問:“額嗯……對女生說這麼殘忍的話真的好嗎?”
“我們确實不知道這個副本的死法,你就算告訴别人也沒辦法。”短發女生勾起嘴角面帶微微笑意無奈道:“你和那個傻大個兒是第一次進到副本裡,還是當其他人都是傻子?怎麼可能别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她将韓一在大門前對丸子頭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地返了回來,順便還改了個詞,把陸雲樂也給罵了。
“你既然有這麼推理邏輯,還不如推理一下自己該怎麼逃出去。”她說完,擡手牽住身後丸子頭的手轉身走向大廳方向。
此時大廳中的混亂也已經停止,那個發瘋的人重新奪回了理智,看着自己手裡那把帶血的餐刀陷入思考,好似不知道這把刀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