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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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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柳垂澤已然摸清了他的門路,似笑非笑, “風太大了,我聽不大清。”

淡黃楊柳暗栖鴉,清霧斂,山沈遠光。

細雨落得了大半天,晚時才有将歇的迹象。彼時霞光熏染萬裡山河,川溪城樓,密林峽關,皆是一派宛如深秋的盛景。喝了燒酒,吃了好菜,春獵便繼續大張旗鼓地進行着。

今年春獵規矩,是誰先射得三隻成鷹,誰便奪魁。

但此場地深陷叢林,視線受阻,又有多條溝壑陷阱加以阻礙,讓本就雪上加霜的困境更加難上加難。

就連身手矯健如曹衡,今日入夜截止至今,也才獵得一隻彩霓鳥和一頭幼熊。

墨承意倒是不着急,騎射箭馬這些本領他向來是如魚得水,遊刃有餘得很,要是他想,趕在春獵結束能幾個時辰去林子跑跑,也能捕到幾隻活物,倒也不至于輸得那麼難看。

眼下,他騎着寶馬墨琉璃閑閑挪動,扯了扯疆繩,悄無聲息挪到柳垂澤身側。

這夕陽西下,花木相映,心情舒爽的。

“垂澤,你知道這個季節裡,大燕為何會有荷花嗎?”

他下了個套,在等獵物上鈎。

柳垂澤思索良久,發覺想不出,還是打算如實說了。難得措辭委婉:“你說的應該是木芙蓉。柳府有栽種過,落在湖裡的确容易令人看錯。”

墨承意暗道禦史大人可真是不解風情,意味深長地道:“我看上去很蠢?”

柳垂澤笑了:“自然不是,陛下聰慧玲珑。”

墨承意忽然覺得牙有點癢。很奇怪,這幾句字裡行間明明是誇贊之語,但不知為何,他莫名從柳垂澤溫和的語氣裡品出了絲縷的揶揄。

于是他道:“我聽着這次像是在罵我了。”

“陛下聽錯了,”柳垂澤淡然,擡起眼, “臣怎麼會………小心。”

穹頂黛色有朦胧一點,借着殘陽,倒也不難辨出那是什麼東西。柳垂澤迅速擡頭,發現那是是一隻被箭镞刺斷羽翅的彩霓鳥。

即使柳垂澤反應已稱得上是快了,但那鳥落下的速度比他出聲還更快,一絲疾風擦過他鼻尖,發絲衣衫微動。再次擡眼裡,看到的便是墨承意捂着額角的痛恨神色。

墨承意低着首,攥緊缰繩的手背青筋暴突。頭痛泛泛而起,是他最讨厭的感覺。

腦海裡他望見戰火連天,燎燒着山河破碎,皇宮内東院早已堆砌不下千具屍骨。那寬闊平坦的四方清湖浮滿了死人,變成了一汪濃稠的血水。瓊樹玉枝盡數枯敗,折損,此地無人生還,遠方的戰士仍在捍守家國。

他自殿中穿來,在那拱月小石橋上見到了親和心悅的君子。柳垂澤渾身上下血污遍布,火光澄亮鍍上他的側顔,目光觸及那瞬間,卻是令他胸腔驟寒。

因為柳垂澤昔日含情溫煦的雙眼間,失了神采飛揚,沒了溫潤儒雅,更不見多年以來的意氣風發,隻有可怖刀痕縱橫,爛眸中流淌着血,順着臉頰淌下于下巴彙聚,就像落淚了一樣。

墨承意想動,卻無濟于事。頃刻間獵風乍起,他們衣袍狂翻,柳垂澤笑着看了他最後一眼,随之轉了回去,傾了身,一頭墜入那如深淵般的血潭。

生死之際,他連那最後一角白衣,也沒能抓住。

拜托。這又是解鎖什麼新劇情了。要命。

……

柳垂澤拽他下了馬,大緻檢查一番瞧出不對勁。扶他在樹根坐好,自己則蹲在跟前,伸手想去查看傷口。

下一秒,墨承意猛然擡眼,那眼眶猩紅,仿佛含了天邊霞火。柳垂澤愣了須臾,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墨承意抱住了。

柳垂澤不明所以,但還是擡掌順撫幾下,道:“疼嗎?”

方才畫面至今仍曆曆在目,情緒驅使,他一時忘了口是心非:“疼死了。”

“多疼?還能忍嗎?”

“我忍不了。”

墨承意突然握住他的雙肩,目光不停打量,神色張皇關切,就好似…他在确認什麼事一樣。柳垂澤隻覺好笑,心道莫不是經那鳥一砸的功夫,竟然還會使人降智。卻見下一刻對方桎梏住自己雙腕,視線随之模糊,唇上即刻抵上一片微涼柔軟。

幾分鐘後,柳垂澤還是茫然的。

還不待他繼續茫然下去,右側密林穿來窸窣動靜,忽然閃出一道嬌俏的橙色身影。

一名女子牽着駿馬,手執弓箭,同時也在小心觀望,一邊摔缰繩一邊小聲念叨:“還逞能,你死開啦。陪你跑了半天馬都快一命鳴呼了也沒捕到一隻獵物。還是得靠本小姐。我剛剛射的鳥呢?”

見無人應答,女子嬌嗔訓斥道: “墨承奕!你趕緊給我找出來!”

二人皆是一怔。墨承意原以為這聲名字喊的是他,皺了眉剛要冷嘲回去,又聽另一道熟悉且讨打的男聲扯着嗓子大聲應話,聽語氣,還十有八九是谄媚:“我跟你說,你那隻鳥要是砸到人了,别人指不定會恨死你。”

橙衣女子性格潑辣,說話風格也是如出一轍:“怪我??又怪我???是他們自己技藝不精躲不開,我替天下掃除一些廢物還有罪——”

話音未落,她在一片花枝密密間瞧見了兩匹汗血寶馬,正在低首乖乖吃草。而在馬的後邊,那巨大的樹根兒上,正交疊着兩道身影。一白一黑,經渭分明。她起初看清對方面孔,一愣,見到墨承意額前滲血的傷口,又是一愣。然後低頭一隻死鳥映入眼簾,便徹底呆住了。

要死,她前不久剛罵了墨承意是廢物。

橙衣女子心思急轉,立馬組織好了言辭,杏眼彎彎:“啊,天仙下凡。我見到神仙啦。好稀奇。”

墨承意:“………”

柳垂澤還氣着呢,沒看清女子面貌便站起身來,背對着她,對墨承意皮笑肉不笑:“誇贊你英俊呢。”

看表情,禦史大人是真打算讓他自生自滅。

墨承意有些後悔了。細細想來,剛才就不該得太粗暴,應該要再溫柔些的。

當然,他沒考慮是禦史大人臉皮薄,氣急敗壞的原因。

橙衣女子見氣氛微妙,擔心再這麼僵持下去便更尴尬,于是打算先入為主,僵硬地開了口:“對了,我叫淩福憐。你們應當聽說過我的名字吧?”

……這何止是聽過。

墨承意目光頓時能同那料峭陡崖相媲美。嘴唇蠕動,有些無話可說。

再轉睛一瞧。

柳垂澤神色平靜如初,隻是在某個瞬息間閉了閉眼,眸光深斂,更顯無言以對。

墨承奕看着這三個人湊到一起,當真是膝蓋一軟險些跪了。如今不知該說什麼好。

當朝帝王,禦史大夫,慈州淩氏嫡女…

這他媽妥妥的虐戀狗血标配元素。

唇顫了半天,他才讪讪道:“我說,我不是故意的。陛下你信嗎?”

墨承意正煩着,擡指捏了捏眉心,莫可奈何:“…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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