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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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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時掀起軒然大波,幾人猛地繃直身軀,彼此相互用眼神暗示交流。

“還他媽捱個屁,”墨承奕好心累,脊背放松,徹底癱倒回去。六神無主,氣若遊絲,仿佛命不久矣,“這還不如讓我死回去呢。”

*

褚州,昭燕交界處。

千裡之外,被宮中滿朝文武瘋狂批判提防的謀反主力曹太尉,正盤腿端坐溪邊巨石上,手中握着根自制魚杆,雙目靜合,安然處之,優哉遊哉。而在他旁邊,便是全長安争先恐後為其祈福,下落不明還生死未的大燕新帝。

兩人不聞窗外事,趕了近十多天的路,風塵仆仆又饑腸辘辘。恰巧逢流淌小溪,大喜過望,招呼衆将士一齊垂釣,生火架鍋,準備飽餐一頓。

全然不知城内之事 。

有魚咬鈎,墨允恩一看,居然是一尾肥美漂亮的……鳜魚?

“這小溪能容納百川萬魚,有氣量,”取下,抛給士兵讓他拿去先烤着,墨允恩趁機往曹衡的魚筐内瞄上一眼,納悶道,“……一條也沒釣到?”

曹衡照舊穩如磐石,“嗯”了聲:“魚不聽話,我能有什麼辦法。”

墨允恩棄杆賞景,雙掌撐于後側方,默默看着彩鳥争鳴。目之所及,碧波蕩漾的剔透遠湖染就一層秋色,倒山映樹,花影綽綽,都有人間盛景。他仰仰脖頸,忽然問道:“垂澤那可有消息?都多少天了。 ”

曹衡猝然眯眼,瞥去,一觸即收。不免暗諷道:“陛下可真黏人,沒了柳大人就活不了了似的。”

墨允恩反唇相譏,回嗆:“死邊兒去,你每日每夜就看那幅破畫像。怎麼,看多了尚明秋就能出現嗎?”

曹衡動作稍滞。

“陛下可真會反咬一口,”随後動動手腕,他不怒反笑,“陛下不也日日睹物思人,彼此彼此罷了。”

“好。說正事。”

每次被逼到走投無路,墨允恩總是如此。借口正事,僅是為掩蓋自己說不過對方的殘酷事實。雖然有些耍賴厚臉皮,但拿這招來撐場還真是屢試不爽。

看破不說破。曹衡早已司空見慣:“暫時無恙。衛洵說一切安好,看來昭軍也沒起初那般莽了。難得的好消息。”

“這一路走來,昭軍雖少,但也因此可知,現如今他們早已滲透到了城府,”墨允恩道,“無實戰布署,無疑紙上談兵。今夜若能趕到大昭河茶川,一切都明了。隻是…打完那場仗便是一朝捅破窗紙,敵我皆暴露。萬事開頭難,但往後……”一片楓葉落在少年郎清俊的皮囊,擦唇而離,被他伸手接住,慨歎不止,“隻怕是再無回頭路,非戰即亡。這下真得打到深冬了,沒法兒陪他過個春節。”

沒個正形,後半句話好煩人。曹衡痛苦道:“你聞到肉香了沒。”

“跟曹卿相反,朕就萬分顧家,”墨允恩誇誇其談,毫不害臊,“這也是為何柳愛卿如此愛慕朕的原由。一個好男兒最重要的品質是什麼?是心系良人,是萬般遷就啊!試問這天底下,有哪個男人能做到朕這種境界? ”

他拍手感歎:“敬重他,想着他。念着他。愛着他。這才夠格兒………”

曹衡聽覺爛透了。裝聾,繼續泰然自若地釣魚。就跟身側繡口疾迅,念經讀咒的是個死人似的。

*

河茶川的秋色已然極深。楓紅漫山遍野,層林盡染。黃橘,朱橙,淺綠,山景熱烈,隻怕吹起風來難受。好在秋風不會過于刺骨蕭瑟,尚且溫暖,這才避免麻煩。山徑曲折回轉,途經甚多村子,袅袅炊煙升騰融開,也成了懸在蒼穹中長流潔白的細雲。

“枇杷熟啦—————”山回路轉,小娘子動聽的歌聲,在山樹野花間回蕩。

嬌軟悅耳,好似山歌。

“枇杷還青着呢,”白發老者撫着長須,背着那山巅之間延綿的夕陽西沉,笑顔逐開,“澀果子可沒人買。”

小娘子赤足上前,如瓷的清秀臉蛋暈開兩抹紅霞,掂掂竹筐,笑彎了眼。

揀出兩顆淺綠的,三兩下剝幹淨,遞過去,一擡下巴。

小娘子道:“老人家嘗嘗,一點兒也不澀。酸酸甜甜,可好吃了。”

“但仍是酸勝于甜,”細嚼慢咽,品出一種别樣的風趣與滋味。白發老者望了望天色,在餘晖殆盡前那個瞬息笑出了聲,沙啞厚沉,實在算不上是好聽,“姑娘,老夫有意想你問路,請問這大宏國該往哪個方向走?”

小娘子一愣:“大宏呀?那好遠的。您去那幹嘛?”

大昭子民性情本就大膽熱情,素來不拒外來客,大多一視同仁。此禮儀基本滲透每家每戶,長期以來,便根深蒂固了。風土人情濃墨重彩,重訪故地,他有諸多感慨,但又有些許近鄉情怯。嗫嚅片刻,才道:“探親啊。”

“原來如此。”

小娘子皓眸雪亮,映入山花爛漫。道:“下了茶湯川,往外走個十幾裡就到了。走水路會更快一點兒。”

白發老者一作揖:“萬分感謝。”話音剛落,便擡腳就走。

“哎,”小娘子連忙出聲阻攔。左思右想,仍是放心不下,擔心道,“眼下夜色已濃,行路有諸多不便,茶河川山路太繞,你的腿腳可能不太行吧?你要不要明早再走?好歹能看清下山的路呢。”

白發老者微微笑着,腳下生風,自始至終從未停頓。他順勢拾了兩顆透着淺淡果香的小枇杷,連皮帶肉咬下一口,舌尖泛酸,隻留下一句給紅塵:“夜裡啊……老夫看得最清楚。”

萬籁俱寂,檐鈴輕響。一枝枇杷花探至檀窗,被屋内琴音驚到,窸窣晃悠下,搖落幾小簇點點白花,數捧輕盈松軟的碎瓊亂玉堆砌牆根兒,顫顫巍巍,不敢再造次了。由遠及近,燭光惶惶,映亮内室一一擺設。殘影爬上月華袍,男子斂眸靜觀,不久便縮了縮被綁死的腳踝。細微刮擦聲清晰可聞,無端令人心驚肉跳。

柳垂澤斂斂大氅,很有些别扭。竭力僞裝着往常的波瀾不驚:“太子殿下……………”

憑空出現一雙手,捧着柳垂澤白如瓷玉的臉,指腹摩娑,每一次移挪皆是小心翼翼。微雨澹覺得皇弟好可愛,輕快地“嗯”了一聲,怎麼也看不夠,仿佛要把漏瞧的二十多年都盡數補全。

柳垂澤維持着殘剩可憐的體面,端莊淡笑,道:“琴也聽了,酒也飲了。夜深露重,太子殿下是否一一”

“噓,聽話。”猝不及防被捂住唇,柳垂澤下意識擡目,去追随他的目光。一雙杏眼罕見透露出不易察覺的不解與微妙,在微雨澹眼裡卻成了乖順。他心情初霁,且更上一層。道,“皇帝可真美啊……梅胎雪骨,一攬芳華。皇姐何等絕世容姿,估計也比不上你的半分藍顔。早說你長得好死了,微雨傑他們卻不肯信。

“…………”

你這話,好騷啊 。

艱難擠出一絲笑意,忽然,柳垂澤溫聲嘀咕:“……皇兄。”

忽然改口,微雨澹大喜過望:“ 嗯?怎麼了?”

“許是綁得有點久了,”某人仗着自己一副好皮囊,難得為非作歹。哼唧一下,委屈地柔聲控訴,“我的腳腕好疼。”

“……"

“!!!!!!!!”

“皇兄這就給你解了!”一次隐晦的撒嬌,柳垂澤張張嘴,還沒來得及再談吐幾句,微雨澹兄長慈愛之情就如洪水猛獸,開閘洩洪,不可抵擋。萬分殷勤地忙前忙後,激動道,“再為你揉一揉。”

燈火葳蕤,燈花幻海。透過一斑白潮,柳垂澤覺得腳踝處痛感漸消。遲疑須臾。道:“太………皇兄。”

“皇弟原是想喚太子殿下吧。”微雨澹擡頭,沖他淺淺一笑。繼而垂下頭慢慢摁揉,不敢高聲語,“不着急,至少需讓你盡快适應。皇弟既喜穿白衣,那隔日,我便親自去繡衣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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