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頭疼時任何集中注意力的事情都可能會加劇頭疼,牧霖在頭疼時根本不敢拿起手機,這個時候手機屏幕上的光對他來說格外刺眼,看了就更頭疼得想吐。
他坐在浴室地闆上緩了緩,勉強站起來跌跌撞撞走到背包那裡,從裡面拿出一片曲-坦類的止疼藥吃下,随後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等止疼藥發揮一點些微的作用。
剛才在謝安景車上他不敢吃藥,怕被對方發現什麼,不過本來吃不吃差别也不大。
止疼藥的作用對他來說聊勝于無,他吃下藥後躺在床上依舊想睡卻根本睡不着,隻覺頭疼得想撞牆。
他現在連洗衣服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先躺在床上緩着。
緩了一會兒止疼藥發揮點作用後,他積攢些力氣,拿出手機想定個鬧鈴早起,意外地看到謝安景的消息。
他想拒絕,不想給别人添麻煩,卻又覺得謝安景的語氣似乎不容他拒絕。
最終他回了條消息,把手機扔到一邊沒有定鬧鈴,想努力忍着頭疼,像之前無數次一樣等困得不行了自己睡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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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景一路開車離開,莫名覺得很煩躁,想去喝酒。
他打電話給聞博問他們那邊結束沒,得到沒結束的消息後就直接開車過去。
他們選的是香山這邊的一家酒吧,謝安景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大街上人少了很多,不過酒吧裡還是人聲鼎沸,鐳射燈包圍的舞池中可以看到很多人在跳舞。
經理領着謝安景去朋友在的包廂,謝安景進去後聽到服務生詢問要點什麼時直接說:“來一杯長島冰茶。”
旁邊坐着的聞博直接被驚到:“這麼熱辣?你今天是怎麼了,以往不都是不來,就算來也是說要工作不喝酒的嗎?今天一來就點度數不低的長島冰茶,這玩意可得四十度。”
謝安景垂眸坐在沙發上,隻說:“煩。”
莫名煩躁,總覺得沒辦法靜下心做任何事,甚至想找人打架。
這種情況原本很少發生在他身上,他一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标,明白要做什麼,但今天卻十分煩悶,想喝酒。
長島冰茶很快就上來,他一口灌下去半杯,趙嶽川問他今天怎麼回去,回哪。
“回香山吧。”謝安景說:“明天不着急去公司。”
“大忙人今天這是怎麼了?”聞博一轉眼看到謝安景的酒杯已經空掉,吓一跳:“這是工作上遇到什麼煩心事了麼?”
“工作……”
他閉了閉眼睛,眼前浮現的卻是牧霖獨自背着包走進昏暗的樓道裡,背影纖細孤獨又帶着幾分脆弱。
對方今天不舒服,他能很清楚地感覺到,但他又能做什麼。
去醫院被拒絕,送上樓也被拒絕,他還能做些什麼。
同事之間,工作和私生活應該有一道清晰的界限,工作上他們可以暢所欲言,可以沒有上下級的壓迫和距離,但不應該打擾彼此的私生活。
他從不窺探任何同事的私生活,也從不在私事上提供幫助,今天是他第一次自己開車送同事回家。
這道界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模糊。
灌下一杯長島冰茶似乎不夠,他依舊很清醒,很煩悶。
他還想再點一杯時被聞博阻止:“别呀,今天這架勢我怕你喝多了鬧騰。”
“兩杯長島冰茶而已。”謝安景語氣不屑,“又怎麼會喝多。”
正想着,他手機有消息提示,随意點開後看到牧霖給他回:好的
對方發了個賣萌抱抱熊謝謝你的表情,是原創表情,畫風跟牧霖很像。
他順着點進去看到一整套的付費表情包,作者名字叫Forest。
他購買這套表情,對着手機的消息看了一會兒,最終沒有喝第二杯長島冰茶。
他叫來家中的司機讓對方先把帕加尼開回帝景苑那邊,再開着另外一輛相對低調些的阿斯頓馬丁SUV來接他回香山。
之後他問趙嶽川:“你女朋友新開的烘焙店在哪?”
趙嶽川報出來一個地址,好奇問:“表哥,你要去麼?”
“看看吧。”謝安景隻說:“去的話會提前跟你說。”
“好的。”
聞博打量謝安景片刻,摸着下巴問:“你這是……有什麼情況?感覺你今晚很不對勁,看起來不像是公事,難道是私事?”
謝安景隻搖頭:“沒什麼情況,對了你生日打算在哪辦?”
“就香山那呀。”聞博說:“不是整數生日沒打算大辦,我家香山别墅那邊搞個轟趴大家一起來玩。”
“知道了。”謝安景這個時候也不敢把話說死,畢竟在研項目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我有空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