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下的房間内是一個如仙一般的華衣男子,面色冷豔的坐在高座一旁。
屋外是爆竹聲響,雪壓枝頭。
屋内的鲛人首領也面露難色。
“大人,求您了,幫幫我們吧。”
“相繇大人,求求您了。”
外面的雪夜熱鬧非凡,街上爆竹聲聲,人們歡聲笑語。
這樣的夜,應該是美好的夜。
可在熱鬧之中,在張燈結彩的紅漫之下,一個房間暗的迥然不同。
相柳别無選擇,他們需要他,他無退路可走。
相柳靜靜的坐着,隻有他自己知道,在他臉上的那一抹微笑在悄悄退去。
“洪江氏不會抛棄你們任何一人。”
鲛人首領們似乎聽到了滿意的答案,他們抱拳默默的退下。
這座城,是相柳為鲛人族尋來的樂土,不曾想,卻要在此葬送自己的生活。
第二日初晨,小夭睡的糊塗,手裡揉着毛球的羽毛。一用力,一手毛。
“啊$&%#~&”毛球隻想爆粗口,大過年的就少了一撮毛。
小夭聽的聲音不對,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的身軀被白色羽毛包裹,手裡攥着的正是毛球的羽毛。
毛球在一邊慘叫。
“毛球,怎麼是你啊!”
毛球一臉無奈,欲哭無淚。
昨日的飯菜和酒瓶都收拾幹淨,桌子的一角放着一枚發簪,很精緻,海棠花含苞欲放,珊瑚點翠異常簡單。極簡則奢,小夭看在眼裡,喜歡到了心坎裡。
“相柳給我的?”
“嗯嗯。”毛球在一邊點頭。
“相柳呢?”
毛球隻是搖頭,示意讓小夭上自己的後背。
“相柳讓你把我送走?”
“嗯嗯”毛球咕噜咕噜的回答着小夭,催促的小夭。
“他人呢?”
毛球接着搖頭,它隻是個鳥獸,它什麼也做不了。
小夭也隻不過是個小女子,她同意也什麼都做不了。失落在一時,她已經習慣被相柳抛棄。
還好她還有個家,有個塗山璟。
小夭有些賭氣,将相柳送給自己的發簪收好。
禮物無罪,有罪的是那個不懂風情的九頭相柳。
“毛球,我們走。”
小夭有點賭氣,她把發簪收到自己懷裡,一面是氣,一面也是在鬧脾氣。
“走,毛球,别理他。”
毛球咕噜咕噜的小聲叫着,一對銀白的翅膀,煽動之間帶着小夭飛離了雲蒼島。
小夭一路無言,她想不明白。為什麼相柳會這樣的舍棄她,難道不愛她嗎?
小夭永遠也不會明白相柳在膽怯什麼,在害怕什麼。
遠在西炎城的蒼玄,貴為一國的王,他卻也有無法左右的難事。
君王的高台,是多少人無法望及的權貴。
台下是臣子,有赤水族,也有蜀山氏。
“臣,蜀山氏樸羅,如今天水一帶水患嚴重,若是可以修理水渠,建立水庫,或許還能保住一片百姓安甯。”
蜀山樸羅說的屬實,這三百年來,中原大地上和羽山蜀地都有不少的姓氏族人開始成長起來。尤其是三百年前名不見經傳的鲛人族也日益強大起來。世間傳聞,鲛人族中的洪泉氏曾受過洪江恩情,所以才會在這次治理農耕水田的事情上百般阻撓。
“水患,又是水患。”蒼玄在高坐之上,他不知上天為什麼會降如此多的磨難給自己,難道他不适合做一個君王?這一切都是給自己的懲罰?!
但他确确實實守護了他的臣民,減少了戰亂,百姓若沒有水患,也能安居樂業。
蒼玄俊俏挺拔的容顔不減當年風采,但雙鬓摻雜着灰白,不妨讓人感到些許悲涼。
或許,都是報應。蒼玄他失去了小夭,他失去了他認為的歲月快樂。老天再降下多少磨難,對他來早已麻木的靈魂來說并算不上什麼磨難,他都會欣然接受。
不抱怨,但也不會任由磨難将其摧毀。
他像是一隻在深淵中掙紮的困獸,死鬥到底是他唯一的戰門。
赤水氏因為族人赤水馨悅的關系,在西炎王朝說得上話。
赤水馨悅是蒼玄的王妃,雖這三百年來蒼玄為了國土穩定、團結邦夷,陸陸續續的和多個部落的女子聯誼和親。
但赤水氏的勢力依舊最大,可能也是因為赤水馨悅她哥哥赤水豐隆的緣故。蒼玄總覺得有些虧欠赤水氏,朝堂之上,願意多聽一些赤水族的意見。
蜀山氏雖然是小族,但發展最快,水稻、養殖很快起來,中原一半的米肉都來源于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