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辦花滑的全國巡演，錢不用你擔心，你的出場費也肯定不會低。”

雖然無論是私心還是理性都在催促着林羨答應這個邀請，但林羨還是謹慎起見問了一句“這是悅凱内部舉辦的嗎？”

如果是悅凱俱樂部從它已簽約的運動員中組成的冰演成員，那就意味着要先和悅凱簽約。誇張來說這就是一張賣身契，而她自己也确實做不到了對悅凱毫無芥蒂。

柳芸澤也能想到林羨的擔心，她湊近了林羨低聲道“我自己想辦的冰演，和悅凱沒關系。”

“所以，你要不要來！”

林羨握上了柳芸澤的伸出的手，不再猶豫。

不得不說，柳芸澤的效率是真的快。訓練營沒結束的時候一份電子合同就已經發到了林羨的手機上。

“這麼着急？”林羨擡頭問正在幫着小朋友找跳躍重心的柳芸澤。

“怕你反悔，畢竟你可是我到目前為止找上的最大的腕兒了。”

兩人當着其他教練員的面沒再多說，隻是約好了今天結束之後一起吃頓飯，再詳細聊一聊具體的事項。

林羨被柳芸澤帶到了一家“空中餐廳”，門口明晃晃的五個大字“請預約入座”，在柳芸澤一個電話後瞬間失去了意義。

服務生引着她們二人去到了靠窗的一處座位，屏風豎在周圍，有效的隔絕了與外界的交流。

林羨打開了文件看着合同條款。即使對柳芸澤的财力早有準備，但在看到出場費後面的那一串零之後還是被驚了一跳。

一場30萬，雖然單看這個數字不算多，但現在冰演的平均出場費也就在10萬左右，柳芸澤給出的這個費用不可謂不是大手筆。

“星聚傳媒？”林羨注意到了合同中甲方公司的名字。

“那是我老公家裡的公司，不用擔心。”

“你結婚了？！”

柳芸澤看見林羨驚訝的模樣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也沒給她提過這件事。

“結婚有一年了，不過還沒辦婚禮，知道的人也不多。怎麼？我看起來不像會結婚的嘛。”

林羨搖了搖頭“沒，就是突然聽說有些驚訝。”

一瞬間，豪門隐婚四個大字不自覺地從林羨腦子裡冒出來。

柳芸澤看見林羨的表情都能猜到她在想什麼，笑了笑道“我和我老公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了，談了很多年了。”

被看穿了自己内心所想，林羨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沒再說話，繼續翻着手機裡的合同。

随着林羨手機界面的滑動，柳芸澤也在一旁解釋着“這次冰演，目前計劃是八個城市，後期如果反響好的話還會再增加場次，第一場演出會在網絡上同步直播，也希望能擴大滑冰的影響力吧。如果你有時間，我們希望邀請你全程參加。”

“冰演會虧本的吧。”

林羨隻是大概浏覽了一遍這個合同，但也能知道這次冰演恐怕會比從前的一些都要特别，單從前期的一些準備就能看出它的投入巨大。

應該是得益于柳芸澤曾經的運動員身份，合同裡還特别強調了關于運動員身體的保障，包括康複師的配備等，這在從前的冰演中是從來沒有過的，的确是一份極其用心的合同。

但冰演在中國往往是沒有什麼大水花的，之前不是沒有辦過冰演，但最終都因虧損問題停了下來。

柳芸澤的手指尖無意地輕敲着桌面，後背直立着同林羨對話，向她展露着自己自己夢想的雛形“最開始的幾次肯定會虧本，但往後會怎樣就要看前期營銷結果了。如果真的能将冰演辦成常态化的娛樂形式，花滑運動員退役後的收入會增加，俱樂部的收入也會多樣化……”

如果說在聽到這些花前，林羨僅是覺得柳芸澤的性格好，和傳言裡的大不相同。在聽了些勉強能稱之為宏圖的話語後，林羨對她徹底完全地改觀了，連帶着眼神裡都多了幾分敬佩。

柳芸澤當然也感受到了林羨眼神的轉變，打趣道她道“是不是覺得我要開始敗家了？”

林羨趕緊搖了搖頭“覺得你…特别有想法，很厲害、很有決心。”

突然得到了真誠的誇獎，即使是作為大小姐的柳芸澤也會壓不住自己的嘴角。她假裝咳嗽般清了清嗓子才恢複了自己正常的表情繼續道

“我家境不錯，從我開始學滑冰開始，父母提供給我的都是最好的。即便如此，我最高的成就也不過是個全國冠軍，國際的賽場我甚至都沒有登上過。花滑的投入和産出完全不成正比，如果不是熱愛撐着我早就不幹了。冰演也算是為我自己的花滑夢再努努力吧，至少再體驗下冰場上隻有我一個人的感覺。”

“當然，我還是希望它能夠盈利的。所以，你願不願意來。”

“可以，場場不落！”

柳芸澤有自己熱愛，林羨也有。雖然花滑帶給了她太多的遺憾，但她還是想再拼一把。

林羨和柳芸澤出來的時候，陸扶裡已經在等着了。他和柳芸澤互相點了點頭就算打了招呼。

“柳芸澤結婚了你知道嗎？”

林羨坐在副駕駛，和陸扶裡分享着今天的的事。

但對此，陸扶裡的表情是十分平常的。

“我好像聽誰說到過，但她談了很久了，結婚也很正常吧。”

林羨眯了眯眼睛，又想到了那次看見陸扶裡和柳芸澤兩個人一起的事，也憋不住問出了口“你和她很熟？”

“呃…算不上，有點交集吧。”

“哦。”

陸扶裡明顯感覺出了林羨的語氣變化，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好像沒有瞞着林羨的事了。

“怎麼了？不高興嗎。”

“你聖羅杯奪金的那一次，我看見了柳芸澤和你一起，還有之後的好多次。”

林羨真覺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在翻六七年前的舊賬。

陸扶裡聽了之後，微愣了一瞬，随即又笑了笑反應了過來。

“你怎麼之前不問呐。”

“你也沒主動給我說，問的話顯得我多麼幼稚，大家都是隊友，我難道還能不讓你們說話了？”

林羨自覺有點心虛，說出的話的氣勢也都是虛的。

當時為什麼沒有問呢？因為當時才不到十八歲的林羨聽進着一位大隊員告訴她的話“在一段感情裡誰先開始斤斤計較，誰就輸了。”

很非主流的話，但林羨當時确實信了。

那時的陸扶裡成績好，雖然脾氣臭，但頂着一張帥氣的臉在隊裡暢通無阻，小禮物也是收到手軟。這種情況持續到兩個人的關系被大家知道。

“柳芸澤當時給我遞信來着…”收到了林羨的一記眼刀，他又趕忙道“但我沒收。”

“當時她的男朋友天天就等在訓練中心的門口，給我遞信也不過就是因為她和她男朋友吵架了。當時我們兩個不是沒公開嗎，我給她說你是我的女朋友之後她就停了。”

“小魚，你這是吃醋了嗎？”陸扶裡的語調上揚，聽得出來心情不錯。

“你可以直接問我啊，你問的我肯定都誠實回答。”

林羨悶悶地“嗯”了一聲。随即立刻問道“除了我你還和誰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