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甜在醫院照顧了靳鶴榮一周,工作室也一周沒有開門營業,那幾個今年要參加藝考的女生有些着急了,發了好多條微信消息詢問靳甜這邊的情況,表示如果工作室不再開了,煩請提前告知她們,距離藝考的時間緊,她們打算另尋老師帶。
看到消息的時候,靳甜心中沒由來升起一股無名火,現在的年輕人怎麼能這麼心浮氣躁,她隻是沒告訴她們自己家裡的私事,她們竟然會以為工作室要倒閉了,她靳甜本事确實沒有,但也還沒淪落到這種地步。
中午午飯時間,靳甜在藝考群裡發了條消息穩定軍心。
【靳甜】:這周六照常訓練,大家早上八點準時到我工作室,不允許遲到早退。
群裡成員紛紛回複:收到。
周五下午的時候,靳甜幫靳鶴榮辦理了出院手續,沒想到在住院部繳費處繳費的時候,她又碰到了簡淮延。
這段時間她在醫院全心全意照顧靳鶴榮,但她也沒有刻意避着他,簡淮延來查房的時候,兩人偶爾會在走廊碰上,視線相撞時,靳甜也會禮貌地點頭示意,簡淮延都會回應,好像他們真就是很久沒見的老朋友一樣。
靳甜在繳費窗口掃碼支付了住院費和剩下的一些醫藥費,剛轉身準備往病房那邊走,迎面就碰到了來住院部例行查房的簡淮延和張晴晴,他們應該又是過來日常巡查的,有時候簡淮延忙的時候,張晴晴一個人過來,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們兩個人來。
兩人似乎正在交談,簡淮延低頭對張晴晴說了句什麼話,張晴晴喜笑顔開。
靳甜直接無視他們倆,和他們擦肩而過時,簡淮延卻叫住了她。
靳甜停住腳步看向他,問:“你有什麼事嗎?簡醫生。”
“這周六我有空,你來定吃飯的時間和地點吧。”簡淮延神色淡淡的說。
靳甜下意識瞥了眼旁邊的張晴晴,看見對方一臉不悅的神色。
上次他們來靳鶴榮的病房巡房的時候,靳甜就覺得張晴晴這女的每次見到她就給她甩臉色,似乎把她當成假想情敵了一樣,她也不知道張晴晴是從哪看出來,她是個威脅的存在,或許是女人的直覺吧。
靳甜直接把張晴晴當空氣了,她朝簡淮延笑笑說:“好啊,那到時候見了。”
其實比起以前,靳甜這些年的變化真挺大,或許終究還是被歲月磨平了曾經的傲氣和棱角,也不會再像年少時那麼莽撞沖動和意氣用事,不會再輕易的在人前流露出任何情緒,她把自己的利刺隐藏的毫無痕迹,好像以前的那個靳甜從未存在過,或者說以前的那個靳甜隻在和簡淮延在一起的那段時光裡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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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十年前,九月的京市,正值各大高校的開學季,其中最有名氣的大學非京大莫屬。
這所學府屬于國家雙一流大學,每年報考這所學校的學生,全國每個省份加起來都有好幾百萬人,最後是按高考成績排名,能被京大錄取的學生全國不超過2000人,競争非常激烈。尤其是京大的醫學專業,每年全國隻招收60名學生,都是優中擇優,内卷程度可想而知。
而靳甜之所以能上京大,完全是作為藝術生的身份。京大的藝術系高考分數線要求比正常考文化課的分數線要低不少,靳甜在報考京大的所有藝術生裡,專業課成績也是排在top one,最後她以專業課第一,文化課第一的成績順利被京大藝術系流行舞蹈專業錄取,總算考上了自己心心念念了三年的學校。
當靳甜收到學校寄過來的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興奮的兩晚沒睡着,而靳父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認為京大雖然是全國排名第一的大學,但京市畢竟是外地,離滬城還是有點距離的,真要有什麼事兒,他也沒法立刻趕得過去。因此,當靳甜拿着錄取通知書,在他面前得意地晃悠的時候,老靳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爸,你怎麼還愁眉苦臉的?我都考上京大了,那可是京大诶。”
當時的靳甜很不理解父親為什麼這麼悶悶不樂,她都考上這麼牛B的大學了,他反而這麼不開心。
“唉,也不知道從小送你去學跳舞,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靳鶴榮一邊說着,一邊打開桌上放了很久的一罐冰啤,罐體表面已經浮起了水珠,他大口大口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