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大概還是小孩子的心性,不太适合這種帶着些許祈求味道的話,别扭的緊了緊唇,一副糾結的模樣。
烏丸蓮耶看着黑澤陣的小臉,若說不喜歡,倒是假話。
畢竟君度的性格他實在清楚不過,既然如此費盡心思地來和他争取那一次機會,那天賦應該會是絕頂。更别說現在的看對方,這充滿了野性和忠誠的性格,更是正正的戳到了他的興趣。
烏丸蓮耶摸了摸黑澤陣的臉,看着自己手指戳出來的印子,帶着一種欺負小孩的惡趣味:“你可是給我把頭發都劃斷了,我要是現在就把你給丢出去,好像也無可厚非吧?”
“對麼,小黑澤。”
一邊說着,烏丸蓮耶彎彎的眼睛硬是給他帶着邪氣的臉上染上了一抹揶揄,倒是看起來正常了不少。
“先生......”
黑澤陣仿佛完全沒想到烏丸蓮耶會說這種話,呆愣楞的看着他,那目光在烏丸蓮耶那完全看不出任何異樣的頭發上移不開一點。
他那個匕首……劃斷了先生的頭發?
黑澤陣再次在心中憤恨自己的魯莽行事。
而在黑澤陣對面的烏丸蓮耶,就這麼含笑的看着黑澤陣。
欺負小孩子什麼的,他最喜歡了。
而黑澤陣卻在認真的想着,若是先生真的因為他的魯莽而産生什麼不滿意的心思,那他應該做些什麼才能讓先生滿意呢?
想到這裡,黑澤陣直挺挺的腰身都沒有彎,雙手一攏間,從手腕上掏出了另外一把匕首。
那隻匕首更小巧,卻比那被他扔出的那個比更鋒利。
君度面色一淩,即便知道黑澤陣不可能做些什麼也還是側身就檔在了烏丸蓮耶的面前。
隻是下一秒,黑澤陣手中的那個匕首便指向了自己。
烏丸蓮耶欣賞的視線中,黑澤陣并沒有攻擊,而是直接将将匕首對準了自己的手臂。
毫不猶豫的一下,在黑澤陣控制的角度下,鮮血瞬間流淌而下。
其實烏丸蓮耶見多了自殘表忠心的人,卻又不得不承認,對于十來歲的孩子來說,黑澤陣的動作,比很多成年人都幹脆利落。
“先生,這樣您還滿意嗎。”
黑澤陣咬牙忍着痛,眼神中仍然是堅定的鋒利。
真漂亮。
那綠色的眸子,真漂亮。
烏丸蓮耶推開君度,蹲在了黑澤陣的面前。
“好孩子,做得真的很棒呢。”
說着,他光潔纖長的手掌就這樣放在黑澤陣的面前,用一副邀請的姿勢笑眯眯的看着那個他很喜歡的孩子。
“你可是個小天才,不是嗎。”
烏丸蓮耶看的出來,黑澤陣明白自己的特殊,所以對君度都沒什麼好臉色。
但是有能力的人,烏丸蓮耶不介意對方有點小性格。
“我可不舍得将你丢出去。”
就像是讓黑澤陣安心一樣,烏丸蓮耶見他沒有伸出自己的手,反而像是屈尊降貴般地一把将對方抱在了懷裡。
黑澤陣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沒有過這樣和人親近了,整個人都僵硬成了一個石頭。
在烏丸蓮耶的手掌伸過來的時候,黑澤陣不是不想握上去,然後将自己的忠誠奉獻給先生。
但是看着面前那嫩白如玉般的手掌,黑澤陣就想起自己那髒兮兮還沾染了血迹的手。
他不想将那雙手染髒。
“想什麼呢,小孩。”
君度倒是想代勞,但是剛剛獲得了年輕身體的烏丸蓮耶卻很喜歡現在這樣。
他看着那個僵硬在自己懷裡的少年,罕見的心軟了幾分。
“先生......您放我下來吧,我能走。”
他隻是傷了自己的手臂,而不是傷了腿。
黑澤陣感受到那包圍自己全身的淡淡香氣,那是和他沒辦法相比的幹淨和尊貴。
因為驟然被抱起,黑澤陣的手不自覺的抓到了烏丸蓮耶衣服的一角。
弄髒了。
小小的少年面色一白後,飛快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烏丸蓮耶感覺到了懷中人的動作,很是自然地将黑澤陣的手挪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将人豎着抱到自己的手臂上:“怕什麼,你還怕把我弄髒?”
像是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各種拼殺時狼狽的仿佛乞丐一樣的狼狽模樣,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就你現在的小模樣,我見過比你髒的多了去了。”
“不會讓你離開的,小家夥。”
“以後就待在我身邊吧。”
黑澤陣順着烏丸蓮耶的力道,趴在了對方的肩頭。
那帶着笑意的胸膛的震蕩讓他不自覺地想要再靠近幾分,試探性的将自己的腦袋靠在了烏丸蓮耶的肩頭。
黑白相交的發絲劃過黑澤陣的眼前,他沒有忍住的,伸出自己的手,将那幾縷發絲抓在手中。
因為各種技能的訓練,他的手掌上滿滿的都是疤痕,再加上剛剛自己的動作,有些幹涸的鮮血還夾雜在手指的指縫中間。
髒兮兮的。
黑澤陣再次忍不住地瑟縮了幾分,卻感覺到了自己腦袋上被那隻漂亮的手掌溫柔地撫摸了一下。接着,剛剛放下的發絲被再次放到了他還沒來得及撤回的手中。
耳邊是先生和君度在說話的聲音,而黑澤陣的耳尖卻慢慢的染上了一絲不明顯的紅暈。
烏丸蓮耶在和君度商量着那些影子的訓練計劃,感受到懷中黑澤陣逐漸放軟的身體,滿意地将嘴角的弧度再提了幾分。
他就說最喜歡的就是這些從小養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