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呆在那裡了,一時間面面相觑沒人敢動。在衆人都沒注意到的通訊修好了,阮姳緊張的聲音從三個人的耳麥裡傳出來:“你們剛剛信号怎麼消失了,現在什麼狀況?”
藍周和宮永城不約而同地忽略了第一個問題,擡手打開錄像,阮姳緊接着也失語。
巨型的神廟中央,凸起的祭台上白骨森然,暗紅色的肉散發着臭味,盤旋而下的巨大烏鴉張嘴竟是一排鋸齒,甩頭就撕下一塊肉來。
蔔姗搖頭,示意另外兩人先不要動,随即她身上的藤條暴長,淩空甩過去想抓烏鴉。
神廟門口距離那座祭壇還有很遠,肉眼看是空無一物的水潭,卻在藤條破空的瞬間從水深處躍出兩個渾身玄鐵般漆黑的魚型物體——藍周瞳孔驟縮,宮永城飛身上去想攔——接着蔔姗硬扛下了這一擊,拽回了一塊鱗片。
她轉眼就見身後兩個人勃然作色一半,火沒發出來蔔姗就脫險了,表情尬在臉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于是在兩人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時候就先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把所有尴尬的氣氛都笑走了,藍周在她頭上敲了一個暴栗:“出來之前說的什麼!不管遇到什麼!”
蔔姗賣乖:“安全第一,我記得的。”
藍周看着他,诶了半天沒诶出來,最後隻好再恨恨地剜一眼蔔姗:“下不為例。”
居然是輕輕揭過的意思。
三個人沒一個想得起來閉麥,阮姳在後面聽了全程,還兼着檢測到了宮永城起伏的心緒,腦子裡的壞水又作祟,臨時擴了一個單向通訊,對宮永城:“這都氣不順?你敢說你沒有一絲私情嗎?”
如果這說辭被藍周聽到,他應該會懷疑這是一部很久遠的宮鬥劇台詞,但宮永城顯然沒有那麼大的閱片量,聞言着急地想要給自己解釋,誰知阮姳笑了一下直接切斷了通訊。
宮永城在那着急捶地,藍周和蔔姗莫名其妙。但他最近反常的時間太多了,藍周隻是瞥了一眼就繼續回去思索。
現在放在他們面前的難題已經很明确了,藍周摸着下巴煩的感覺自己胡子都要長出來:“這怎麼辦呢?”
手裡鱗片翻來覆去地看,玄鐵一樣冷硬的手感無端讓宮永城有點頭皮發麻。藍周心猿意馬地想對策,總感覺自己牽了半顆心在宮永城手裡的鱗片上。
偌大的神廟連一處休息的衣服也沒有——雖然就算有他們也不敢坐,鬼知道又有什麼陷阱。藍周盯着那池水良久,潛意識作祟伸手摸了一下池水。
“别碰!”
“你幹什麼!”
一大一小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宮永城這次成功把藍周撲了下來,焦急的眼神讓藍周一時有些慌神。
那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在他腦中成形,與此同時蔔姗也回憶出來摸到這邊來時候的異樣,疑惑地也蹲下來摸池水:“我來的一路上都很想吃淤泥......但到了這裡莫名其妙就沒這個念頭了,這池水是什麼,淨化源嗎?”
宮永城聽到這話也是若有所思地撈了一捧水,而在其他人手中都柔軟的水在他手上卻蓦地變成黑色,随後對宮永城來說變成腐蝕性極強的毒液,立刻燙穿了他的手心。
藍周猝然變色。
盡管這樣,這全都是無謂的焦急。宮永城反倒是最冷靜的一個,可能在自己身上的傷就是有預感的,他很早就開始勸藍周不要着急,并抓着還在掉眼淚的蔔姗幫他綁個手。
呃......用蔔姗的藤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藍周還在徒勞地抽自己的魂力給宮永城填傷口,最後宮永城不得不硬下心來把自己的手從藍周懷裡抽走。
随後就見藍周擡頭,眼尾可疑的濕痕泛着光,看得宮永城一下忽略了還在痛的手。
随後更猛烈的疼痛就把宮永城的意識抓回來,
是藍周在死死地攥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