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灼的視線順着這把黑色刀鞘看去,看到了被黑色止咬器遮住大半的臉,和一雙冰灰色的冷漠眼眸。
他整個人忽然一僵,呆呆的眨了眨眼,難以置信:“莫塔……”
我的人類!
竟然是他!我這是在做夢嗎?
難道是組長叫來的?組長其實沒騙我?
還是說,他後悔當初不要我了,所以現在是來找我的?
淩灼傻在了原地,腦子裡一片混亂,剛才還緊繃戒備的身體在面對莫塔時下意識的放松了下來,完全沒注意到房間内還有兩人執槍對着他。
一個瞄準了他的後頸腺體處,一個瞄準了頭部,隻要莫塔一聲令下,就可以瞬間将他擊殺。
莫塔将他的一切細微變化都看在眼裡,不動聲色的掃了眼他的獸耳和尾巴,又看了眼他垂在身側有點類似獸類爪子的手,最後看向了他手裡提着的那個血肉模糊的腦袋。
“狐狸,既然你認得我,就該知道,我可以就地處決你,”他的聲音比起眸色,要顯得溫和的多,不疾不徐的說完,又看了看那個腦袋,示意發呆的人:“說說原因。”
原因?什麼原因?
淩灼有限的腦子沒法去思考這個問題,他緊緊的盯着莫塔,再見到他的喜悅一點點被傷心沖去。
他沒什麼沒有過來摸我的腦袋?明明以前他每次回家的時候,都會蹲下來摸摸我的腦袋的,誇我是個好孩子的。
說話的語氣也不會這麼陌生……
他不認得我了?
這個念頭一出來,淩灼漂亮的大眼睛裡閃爍的光芒瞬間黯淡,他緩緩低下頭,倍感委屈的丢掉手裡的腦袋:
“他想操.我。”
這很顯而易見,莫塔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的看着他,刀鞘抵着淩灼脖子上的那個銀色金屬項圈,沒有要挪開的意思。
一個處在發.情期的omega,這點理由沒什麼說服力,他需要更準确的緣由。
他剛這麼想着,對面那委屈的尾巴都耷拉了下去的狐狸忽然擡起頭看過來,誠實道:“但我想跟你。”
莫塔:“???”
處刑部隊員:6
入隊這麼久以來,他們還是頭一回看到有人敢跟自己的隊長開黃.腔,畢竟協會裡一直流傳着一個謠言:處刑部一隊隊長疑似性.冷淡,信息素可能是抑制劑氣味的。
從來沒有人見到過他進入易感期的樣子,也沒有人見他面對哪個omega失控過,他永遠冷靜自持,和他手裡的那把刀一樣。
想到這,一隊那幾人看向淩灼的視線一時間都充滿了敬佩。
魯魯·哈迪作為隊長的死忠粉,他一邊舉着槍,一邊不屑的冷哼了聲:“想跟我們隊長睡的人多了去了。”
他本意是指你這狐狸還得排隊,但在淩灼聽來,就成了“我們隊長睡的人多了去了”,他一顆心啪的一下碎成了好幾瓣,尾巴尖兒徹底垂在了地上。
莫塔……莫塔有很多别的人類?
淩灼驚訝的微張着嘴,湛藍的眼睛一下子變得水汪汪的。
“……”莫塔也沒料到這隻狐狸會說想跟自己做,臉上神情産生了一瞬的僵滞。
可看着他半濕的眸子,不知為何莫塔感覺止咬器下的犬齒有些發癢。
他灰白色的眼睫快速的眨了下才重新變得嚴厲起來:“魯魯,閉嘴。”
“好的隊長~”魯魯·哈迪大聲回道,站的筆直。
魯魯?
淩灼眸子一眯,眼神瞬間充滿殺氣,莫塔都沒有叫過我灼灼!!
眼見着他又要暴躁起來,莫塔抵在他咽喉上的刀鞘上擡,挑起了他的下巴,繼續盤問:“狐狸,這裡是他家,你穿成這樣跑他家裡來,難道事先不知情他的想法?”
他邊說邊看向淩灼身上的衣服,說是“穿成這樣”,倒也不是很過火,就是一件比較薄透的襯衣和寬松的米白色休閑褲。
隻不過這衣服被血打濕的地方此刻緊緊的貼在淩灼的身軀上,就顯得格外色氣勾人。
這個距離,莫塔可以清晰的看出他細窄的腰線和一層薄薄的腹肌,以及腹肌之上線條明顯的胸肌形狀和那上面的一個銀色乳.釘。
似乎是和淩灼脖子上的項圈同系列的,并且這枚銀色的兩頭圓潤的金屬裝飾品,此刻正在他的注視下随着呼吸起伏,随後緩緩的凸了出來。
“嘶~”
莫塔一句話還沒說,周圍就傳來了抽氣聲,幾縷不一樣的信息素氣味自他的隊員腺體中溢出。
“隊長,我信他,這是我見過最帶勁的omega~他肯定是被騙來的!”廣玐嗓音明顯暗啞了不少,吹了聲口哨忍不住說道。
莫塔眸色一沉,心中忽然閃過一絲不爽。
他一言不發的收回刀,脫下自己的外套扔給對面那隻狐狸。
“先穿上。”
随即眉頭擰緊,冷冷的瞥了眼自己的手下:“至于你們,都滾出去打抑制劑,冷靜下來了再去搜查現場。”
竟然在執行任務期間出現進入易感期的征兆,這對于這些經過嚴格訓練的alpha而言是一件相當丢人的事,尤其是誘發他們的那隻狐狸甚至連一絲信息素都沒有洩露出來。
這很不正常,這至少說明這位omega不簡單,說不定等級會很高。
幾位處刑人自己也清楚,一個個老實的去二樓的露台上給自己注射抑制劑,并順便去樓下查看被他們安置在那兒的小孩和傭人的情況。
房間内除了組長的屍體,就隻剩下了淩灼和莫塔。
淩灼本來還在生氣稱呼的事,卻被莫塔扔過來的衣服瞬間哄好。
他收起了尖銳的爪子,生怕刮花了衣服,隻用纖長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捧着,嗅了嗅上面殘留的,極為淺淡和熟悉的信息素氣味,尾巴唰的一下就翹了起來,在身後瘋狂的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