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塔剛洗完臉回來,就看到淩灼突然動手揍教官,還聽到了清晰的骨折聲,連忙趕來制止。
被叫到名字的狐狸循聲扭頭一看,他的人類已經翻上擂台,大步走過來:“松手!”
淩灼愣在原地,以前就算把莫塔的東西打碎了,也從來沒見他這麼嚴肅過,更沒被他用這種語氣說過。
“可是他……”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一擡頭卻發現所有人都在驚訝的看着自己,而莫塔的眼睛就好像山裡冬天的水,冷的人心裡痛痛的。
他産生了一絲疑惑:莫塔在生氣,為什麼?因為我打了人?
可是他想要搶别人的東西啊……
他想不明白,眼睛茫然的仰視着身前的人,上目線使得眼尾微微上揚的狐狸眼垂了下來,看起來像隻懵懂的狗狗。
莫塔更多嚴厲的話到了嘴邊,被他這眼神看的咽了回去,頗為無奈的低歎了聲:“這裡不允許私自鬥毆,你今天第一天就毆打教官,是想直接被開除嗎?”
開除?
狐狸眨了眨眼,花了幾秒才理解這話的意思,立馬搖頭。
那還不松手……莫塔想說,但看他呆呆的,索性閉嘴,手遞過去,将他拉了起來。
隔着作訓手套握在一起的手一觸即放,淩灼還沒來得及回握,掌心就空了。
“沒事沒事,”沒了鉗制,教官緩緩翻過身:“是我大意了,他剛才打了那麼久,估計正在興頭上,我不該輕易上前的,也不該冒然去拿那小子的東西,真沒事,你們繼續訓練。”
回過神來沖上來扶他的布萊特:“可是教官,你腿都骨折了……”
他默默的提醒,教官:……apple u,我不要面子的嗎?
一旁的梅九喝縮在地上,因為忽然驚懼,信息素開始外溢,一種厚重的塵土氣息撲面而來,粉撲撲的,像落在棺木上的塵埃。
有人受不了的捂住了口鼻。
夏蠻早就上到擂台,蹲下身檢查了一下他的狀況,發現他依舊沒有緩解,便将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了他的腦袋上。
刺眼的燈光被擋去,梅九喝的眼前變暗,鼻尖飄來了一縷淡淡的奢華的,像加了冰片的麝香,微涼中混着淡淡的奶油味,很奇妙,他緊繃的情緒意外的被緩解了不少。
“我先帶他去醫療部,”夏蠻挽着衣袖,輕松一撈就将他打橫抱起。
駐場在訓練室這邊的醫療師都在替剛才被淩灼打傷的人處理傷口,人手不夠,他帶着梅九喝去醫療部的辦公樓層。
另一旁布萊特扶着骨折的教官,跟在莫塔身後前往醫療部。
走之前莫塔點了點爬到大腿上的機械變色龍:“留在這兒照看着點。”
變色龍表面皮膚化成黑色,酷酷的點了點頭從他身上爬下來,徑直爬到了擂台四周的立柱上。
立柱是紅色的,它上去沒一會兒後顔色就變成了紅色,難以察覺。
擂台上隻餘下淩灼孤零零的站在燈光下,微垂着被光線照的毛茸茸的腦袋,失落的看自己的掌心。
這是重逢後莫塔第一次牽自己的手,可是……
“卧槽兄弟,你牛啊,教官那麼大個頭你一下就撩倒了!”
“真一點都看不出來,你打架怎麼這麼厲害……啊,我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哈,就是實在太意外了!”
“就是就是,诶兄弟,回頭加個好友呗,我家就是C區的,下訓後帶你出去玩~”
“别聽他的,這小子一看就不懷好意,加我的加我的~”
身邊突然圍過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不太适應,一言不發時令人驚豔的臉冷酷的厲害。
同組的諾亞上來解圍:“别煩他啦,先去訓練吧,咱們還沒轉正呢。”
衆人想想也是,紛紛散開。
淩灼從擂台上下來,坐在長椅上默默的摘拳套,江已止包紮好了傷口返回,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怕你不知道,好心告訴你,”他拿着冰袋邊敷臉邊幸災樂禍。
“莫塔哥他最讨厭對自己的同伴出手的人了,我以前見過,他帶隊去我們那裡調查一個A級畸變體,一個隊員因為隊友失誤放跑了目标,就打了起來,他當場就将那兩人關押,聽說之後被訓得很慘。”
“……”淩灼低着頭摘拳套的動作一頓,扭頭看向他,後者也轉過臉來,滿眼諷刺的笑。
“而那兩個人之後還被開除了,莫塔哥和教官認識的比你久,算是他的同伴,你打了教官,他眼裡容不得沙子,肯定不會再要你了,依我看你還是趁早申請轉組吧,還能在協會混口飯吃,外面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他說的話不好聽,淩灼心口堵堵悶悶的不舒服,一點兒也不想理他。
他将摘下的拳套按照規定挂到牆上,想了想,還是覺得氣悶,再度折回來,垂眸俯視着坐在椅子上的人,賭氣般否認:“不是的,莫塔不是這樣的人!”
“哈?你憑什麼說的這麼肯定,我跟莫塔哥認識這麼久還能有錯?”
江已止受不了他這種看狗一樣的眼神,唰的一下站起來,沒待他話說完就急匆匆打斷,臉上表情不悅。
他剛起身便注意到了擂台立柱上的那隻變色龍,眼神一轉,突然又笑起來:“這不是莫塔哥的機械變色龍嗎,你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