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大學的時候，黎曼不是沒有遇到過别人給自己表白。

大多都是因為一些學校學生會或者社團活動中，大家聚在一起玩熟之後，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對方的心意，某天那人突然就表白了。

黎曼向來都是先禮貌拒絕，下意識地默默遠離或避開他們。如果遇到堅持不懈的人，她甚至會說出一些傷人的話，想着他們不要再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因為她太清楚真心喜歡自己的那些人想要鼓起勇氣表白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也不想給那些人一點點希望，生怕他們在自己身上耗費過多心思，白白浪費情感。

此刻，聽到秦琛猛然提出，讓自己喜歡他的那句話，黎曼第一時間沒有太大反應，面色更像是發懵，可天知道她的内心有多震驚和慌亂。

因為于她而言，秦琛算是陪她度過了高中那段情緒低谷時期，是雪中送炭的情誼，她并不想讓這友誼變了味。

可是黎曼的眼神還是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疏離感，身體也誠實地想與秦琛保持距離，上身微微向後輕仰，卻撞到同坐在花壇沿邊一旁的陌生小姐姐。

黎曼正好轉身，找個契機想要暫時逃離一下這個尴尬氛圍，雙手握緊，滿臉歉意地向旁邊的小姐姐說：“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那個小姐姐也是人美心善，甜甜一笑，回應黎曼說：“沒事，沒事。”

緩緩轉頭再次面對秦琛，黎曼用着奇怪的眼神盯向他。沉默片刻，才忍不住疑惑地張口說了聲，“啊？”

秦琛對上黎曼視線，他看出了黎曼的不自在和疏離，垂眸掩下心中的沖動。

念頭一轉，擡頭對上黎曼的視線時換了個面色狀态，咧嘴笑起來，還輕拍了一下黎曼的手臂，“看把你吓得，我是說想讓你和我假裝在一起，去試探下葉奕誠的态度。”

黎曼愣幾秒，才舒了口氣輕笑着，拍拍自己的小心髒，“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為......”

秦琛心中五味雜陳，眼睛深深凝視着黎曼，眸底閃過一絲黯淡。

當黎曼又看向自己時，他僵硬地保持着一貫溫和的笑容，避開她的目光望向遠處的落日，平靜地飄出一句話：“你快看，那落日餘晖紫紅一片，灑在平靜湖面上，多美啊。”

此時，太陽已在對岸的矮山上鑲嵌着，微微光束透過歪斜的柳直直照在他們的臉上。湖邊站着很多人都拿起手機，有情侶互相拍照，也有老年夫妻合照記錄。

黎曼應聲，望向落日景象，贊歎着：“是啊，真美。”

秦琛側頭瞧見黎曼強顔歡笑的樣子，整個人都還是緊繃的。

他明白，自己還是給這純粹的異性友誼埋了一個雷，以黎曼多思的性格怕是依舊生了疑，一時半會無法消散。

......

黎曼來到公園裡散步，走在人工湖的棧道上緩緩停下。

瞧見那湖裡有幾隻黑天鵝帶着三四隻毛茸茸的小黑天鵝在水中遊弋。旁邊還有些鴨子還列隊嘎嘎叫着，向對岸遊去。

此時，黎曼聽見身後傳來腳踩棧道快步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回首發現來人是葉奕誠。

葉奕誠直勾勾地看着着黎曼，一句話也不說，拽上她的胳膊直接往一個人迹罕至的亭子下。

黎曼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麼，有些懵圈地注視着他。

倏地，葉奕誠邁步走近黎曼，用手摟住她的脖頸，垂頭直接吻上她的唇。

黎曼眼眸瞬間瞪大，像是觸電般冷顫了一下，僵在原地。

伸手想推開葉奕誠，卻好像也用不上什麼力，甚至還有些腿軟。

葉奕誠一把抱起黎曼，将她放置在亭子的長椅上，他自己也坐在旁邊，用手輕輕托着她的頭，讓黎曼倚靠到他自己的懷裡。

黎曼被這一套操作搞得有些迷茫，那刻隻聽到葉奕誠深情低語着：“曼曼，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黎曼眼前驟然變成一片黑，緩緩睜開眼，目光呆滞地望向天花闆，發現剛剛的一切果然都隻是夢境。

她伸手将鬧鈴關閉，微微扭動着自己沉重的身體。

或許是因為做了一夢，黎曼感覺腦袋都跟着發沉，緩過神後細細回想，她的心止不住的歡快跳動。

沒想到，明知那是一場夢，如今的自己也還是甘願沉溺其中，為之心動。

可夢都是反的，或許老天都告訴自己，真是不該有這些無妄的念頭。

黎曼用手掌輕揉眼睛，像是要把某種不該有的想法和感覺給抹掉，然後慢慢起身坐靠在床頭，拿起手機準備刷一會轉移思緒。

點開屏幕閃出兩個人給自己發消息，一個是秦琛發來的。

【秦琛】：曼曼，昨天我提議的事你考慮一下，想好了随時聯系我。

【秦琛】：記住，不許多想！

黎曼看着消息發呆，仔細想想，秦琛這個‘男性百科全書’好像也替汪雪這麼出謀劃策過，說不定還真是自己多慮了。

【黎曼】：好好好，知道啦。

另一個發消息的人是葉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