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下意識地站起身來要躲,腳下卻不受控制地踩到了青苔,身子一滑就要往水裡栽去。
“姑娘小心!”孫景瀾也吓了一跳,反應極快的一把拉住女子的手,用力往裡一帶。
原本向後仰的姑娘,一下撞進孫景瀾的懷裡。
孫景瀾:“......”我真不是故意的。
孫将軍同手同腳地扶着姑娘站穩,臉比人家姑娘的臉還先紅。
他放開女子的手,拱手剛準備道歉,卻聽姑娘急道:“衣服!我剛洗的衣服掉水裡了!”
強裝鎮定的孫将軍:“......”
“姑娘别急,在下這就去追。”話音未落,孫景瀾的身影已原地消失。
溪水流動的速度很快。
衣服順着溪水漂流,又吸了水逐漸下沉,水面上還有飄落的桃花掩蓋,找起來十分不易。
孫景瀾繞着溪水下流找了好幾次,除了無休止的桃花瓣,絲毫沒看到衣服的影子。
無奈,孫将軍隻能空手而歸。
孫景瀾對女子歉意一笑:“姑娘恕罪。在下不僅害姑娘摔倒,還使姑娘平白損失一件衣裳。在下定會賠償。”
那青衣女子亦笑了笑,面容清麗脫俗,露出兩個淺淺梨渦:“公子不必介懷,不過一件衣服,不值什麼。”
說完,女子回身想拿起地上的衣簍,卻感到腳腕傳來鑽心的疼痛。沒防備之下,女子身形一下不穩,又要往水裡栽去。
孫景瀾立刻又拉住姑娘的手。
“多謝公子。”女子微笑着道謝,白嫩的臉頰浮現兩朵紅暈,她盡量不動聲色的想把手抽回來。
孫景瀾猶豫了一下,反而将女子的手握得更緊。
他皺眉道:“姑娘剛才怎麼了?”
女子的聲音有些抖,臉也漲得通紅:“隻是腳崴了,不礙事。”
“那這陡坡你一人上不去的,我送你上去吧。”孫景瀾道一聲得罪,便一手扶着女子,一手将臨風橫插挑起竹簍,足間輕點,落在上面的桃花林裡。
站定後,他将女子輕輕地放下,讓她靠在樹幹上休息。
然後,孫景瀾深吸一口氣,看着姑娘的眼睛,真誠道:“姑娘,剛才多有得罪。在下也算略懂醫術,可否讓我看看你腳上的傷?”
聞言,女子原本就有些紅的臉頰頓時更紅了,一雙大大的眼睛仿佛有水脈流動,紅潤的雙唇也緊緊地抿着。
半響,她才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孫将軍故作淡定地蹲下來,輕柔地撩開女子腳腕的衣服,盡量表現的不像第一次見到妙齡佳人的樣子。
但早已紅透的耳尖出賣了他。
女子腳腕處紅腫明顯,在周圍白嫩肌膚的襯托下,猶如白雪落梅。
孫景瀾看了看,皺眉道:“姑娘腳腕裡的骨頭有些錯位。”
他沉吟一下,擡頭看向女子,肅然道:“在下需得給姑娘錯位的骨頭掰正。這過程會很疼,姑娘能受住嗎?”
女子睜着泛着盈盈水光的大眼睛,怯懦地點點頭。
“好,姑娘等我片刻。”
臨風劍光四溢。
孫景瀾削了幾塊桃枝做成固定闆,對女子溫和道:“姑娘,要是實在痛,你就喊出來,千萬别忍着,小心咬到舌頭。”
女子咬着衣袖,點點頭。
孫景瀾小心翼翼地擺正女子腳腕,右手握住紅腫的骨頭,用力。
隻聽“咔擦”一聲,骨頭複位。
女子痛得渾身一抖,眼淚大顆大顆地冒出來,潔白的貝齒緊緊咬住紅唇,竟一絲痛喊都沒發出。
孫景瀾心中詫異,眼前這個姑娘不過二八年華,看似弱不勝衣,沒想到心性竟如此堅韌。
多少男人在正骨時都會大喊大叫,她卻生生的忍了。
“沒事,最難的一關已經過了。”孫景瀾安慰道。
他将外袍脫下,用内力撕成條狀,再将布條綁在桃枝上,用來固定女子腳腕。
做完這一切後,孫景瀾将剩下的一縷布條遞給女子。
女子接過,面帶疑惑。
“可用來擦擦眼淚。”孫景瀾解釋道。
女子:“......”
手中的布條還在随風漂浮,女子彎了彎唇,想笑,又忍住了。
她低聲道:“我這裡有剛洗過的衣裳,怎好損壞公子的?”
“那是濕衣服。要是用濕衣服包裹腳腕,說不定會變成瘸子。”孫景瀾笑着打趣。
女子抿抿唇,白嫩的面容有些不好意思,聲音軟軟糯糯:“多謝公子。”
聽到道謝,孫景瀾忽覺心跳加快,熱血上湧,八百年都沒紅過的臉,居然泛起了紅暈。
一向豪放不羁的他,結結巴巴道:“沒事沒事......應該的......”
詭異的沉默後,孫景瀾開口道:“河裡有魚嗎?”
“啊?”女子頓了頓,點頭:“有,是鲫魚。”
“那我抓幾條,咱們烤魚吃。”說完,孫景瀾還真的起身去河裡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