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景瀾颔首:“沈侍郎。”,繼而又向兩位皇子見禮道:“微臣孫景瀾,拜見三皇子,七皇子。”
“孫将軍快請起。”葉蓁招手,“孫将軍快來,七弟好生厲害!竟将本宮逼入絕境之中,煩請孫将軍指點一二。”
孫景瀾走到石桌旁,略略掃了一眼棋局。
棋盤上,七皇子的黑子雖少,但卻都占據着關鍵位置,幾乎将三皇子的白子路都堵死了,怪不得能将三皇子逼入絕路。
再一看兩人手邊,三皇子吃掉了七皇子的一大摞黑子,七皇子吃掉的卻不到他的一半。
料想七皇子定是先誘敵深入,使得對方貪功冒進,又驕傲輕敵,這才被反将一軍。
孫景瀾悄無聲息地看了七皇子一眼,見葉慎依舊是面帶笑意,雲淡風輕的好模樣。
竟喜怒不形于色?
孫景瀾有些驚訝。
“孫将軍?”三皇子煩躁地用白子敲了敲棋盤,滿臉焦急。
孫景瀾回神,指了幾處位置。
三皇子落完子後,頓時感覺白子有了逃生之機,立刻順着機會逃走。
“殿下不可。”孫景瀾阻止,“殿下白子占據人數優勢,應徐徐漸進,絕不能大規模轉移,否則必成潰敗之勢。若是被七殿下的黑子找到機會橫于兩側,您的白子就會被攔腰斬斷,顧頭不顧尾了。”
“哦?”三皇子思索一番,後怕道,“還真是,将軍所言不虛。還請孫将軍賜教。”
孫景瀾道:“三殿下隻需轉移幾顆棋子,撕開一個口子即可。撕開一個口子,就會撕開第二個,口子越撕越大,黑子自然不能再堵死白子了。”
三皇子依言落子,果然大勝。
葉慎放下手中黑子,歎道:“我輸了,不如三哥。”
“哈哈哈,哪裡哪裡。”三皇子大笑道,“本宮請了一個好軍師。倒是你,沈侍郎怎麼不給七弟出言劃策?”
沈銘逸拱手道:“三殿下别折煞下官了。下官查查案還行,對這行軍布陣,走一步想三步的,實在不行。要是下官對上三殿下,怕是沒落上幾子便讨手告饒了。”
三皇子大笑。
“不過,七弟還真是厲害,行事缜密,滴水不漏。”三皇子看向葉慎,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意味深長道,“本宮以前竟沒發現。”
葉慎笑笑:“三哥過譽了。七弟不像三哥那樣受父皇器重,在朝中身居要職。七弟平生最大的願望便是做個富貴閑人,天天在府中喝茶下棋。長此以往,論起下棋,三哥自是不如我了。但七弟也隻有這一點長處了。”
三皇子笑着點頭:“七弟過謙了。依本宮看,做個富貴閑人有何不好?可惜,本宮與孫将軍,都沒這個福氣啦。”
孫景瀾拱手:“微臣愧不敢當。”
三皇子看向孫景瀾,笑道:“此番也要多謝孫将軍,你不愧是葉梁的護國大将軍,父皇一點也沒看錯人。太子那天晚宴上說的話,還請孫将軍不要放在心上,無論如何,本宮定會保孫将軍一命。”
孫景瀾再度拱手行禮。
一名小太監快步走過來,跪拜道:“啟禀淑貴妃娘娘,三殿下,七殿下,齋飯已擺好了。”
“知道了。”三皇子起身,“齋飯已好,咱們往内室用膳吧。”
“是。”
三皇子先動身離開,就在這時,一枚袖箭“唰”一聲射來。
衆人都沒反應過來,三皇子更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枚利箭,沖着自己眉心而來。
千鈞之際,孫景瀾手一揚,一顆棋子從他手中飛出。
棋子攜帶着内力,撞到袖箭上,硬生生改變了箭頭的方向。
箭矢擦過三皇子臉頰,射到了後方的樹木。
三皇子一下子坐倒在地。
“三殿下!”
“快請禦醫!”
“皇兒!”
衆人亂做一團,淑貴妃從廊檐奔到院中,捧着三皇子的臉,疊聲道:“皇兒,你有沒有傷到哪?”
三皇子還未回答,就聽到孫景瀾大喊:“快退後!”
聽到孫景瀾的聲音,衆人這才注意到周圍不知何時多了十幾個身穿便衣,手拿刀劍的蒙面人。
“有刺客!快護駕!護駕!”太監、侍女驚喊。
蒙面人沒有給他們機會,幾乎是瞬間就跳入院中,拿着刀劍對衆人砍去。
宮中侍衛大部分還在院外,院内隻有寥寥少數幾個武功高強的暗衛。
蒙面人個個武功也不低,一步步殺入内圍,明晃晃的刀劍刀刀沖着中心的三皇子砍去。
三皇子大駭。
淑貴妃擋在三皇子面前,一步也不肯退。
孫景瀾未帶臨風,隻得奪過一個蒙面人的刀,用力一擲,刀劍攜雷霆之勢,穿過最前面那個蒙面人的胸口。
蒙面人高舉的刀還未落下,就已經向後倒去。
剩下的蒙面人互相對視一眼,随即又舉起刀向三皇子砍去。
孫景瀾将蕭然推往沈銘逸與葉慎那邊,閃身沖入内圍。
葉慎向身旁的暗衛點了點頭,守護他的暗衛也沖入内圍,幫助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