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都收拾完了！”

聽到阿康在門外喊自己，梁珣從值班室走了出來，來到儲藏室門口。

他再次掃了一眼收拾出來的東西，基本沒什麼價值：舊雜志、破衣服、過時的家電和家具，還有些髒兮兮的鍋碗瓢盆。

“好了，先就這樣吧。”梁珣說道：“把這些都運走，最後用清潔劑擦擦地面就行。垃圾車明天才來，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沒别的事，你就去休息吧。”

“那……我出去逛逛街？”阿康試探着問道。

“去吧，逛得開心點。”梁珣溫笑道：“對了，你回來吃晚飯嗎？”

“我想在外面吃。”

“那行，晚上我訂餐就不算你那份了。”

“那我收拾收拾就出門了。”阿康說完，大步朝衛生間走去。

梁珣則回到值班室，手伸進電熱毯裡一探，溫度不錯，符合大型妖獸那熾熱的體溫。

他掀開被子一角，從縫隙往裡看，隻見靈石在毯子裡熠熠生輝，正滋潤着那塊石頭。

他不由得欣慰一笑，輕聲道：“希望你真是個妖獸的蛋。”

他一直很想養寵物，從小就盼着，可惜條件總不允許。

爺爺奶奶對動物毛發過敏，等兩位老人去世後，他又上了大學，住宿舍自然也沒機會養。

“希望你是個毛茸茸的哺乳動物……可别是冷血爬蟲類……”梁珣隔着毯子，對石頭喃喃自語。

他總是忍不住隔一會兒就偷瞄毯子裡的情況，深知這樣對孵化不利，便給自己定了個規矩：晚飯前絕對不再查看，否則就罰背一百個單詞。

一個小時後，正在背單詞的梁珣突然聽到大門上的鈴铛響了一聲。

他坐直身子，側耳細聽，似乎真有腳步聲傳來，心想難道是阿康回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粗嗓門喊道：“有人嗎？老闆在嗎？”

有生意上門了？二十萬現金或者贖回一個月壽命，不管哪樣都是好事。

梁珣連忙打開值班室的門，走過去，“在呢，要住宿嗎？”

隻見來人穿着一件立領米色大風衣，戴着黑色墨鏡，還亮出了一個證件，“你好，我是南山調查局的調查員，我叫溪邊。你現在方便嗎？我想向你詢問一些關于旋龜的事。”

原來不是住店，而是來調查的。

梁珣的熱情瞬間消退了不少，“哦，溪sir，你問吧。”

“旋龜踩死人的時候，你在現場嗎？”

一上來就是這麼直白的問題，梁珣皺起眉頭。

他不大情願地回答：“他踩人了嗎？我不知道。我最後的印象是房倒屋塌，好像地震了一樣，等我再醒過來，就已經回到招待所了。”

踩死人當然不對，但前提是受害者得真是“人”。那些作惡多端的類人生物，梁珣可沒打算為他們作什麼“主持公道”的證詞。

“地震？你是說旋龜現出原形，撞倒了房屋？”溪邊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黑皮筆記本，一邊記一邊繼續問道。

“不知道，反正我是被什麼東西砸中了，腦袋不清楚，很多事情記不得了。”

“那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麼？你見到旋龜的表弟了嗎？”

“見到了，太慘了，那場面真是慘不忍睹。”梁珣歎了口氣，把旋龜表弟被虐待的情形大緻講了一遍，接着說道：“那些綁架旋龜表弟的家夥們可不是什麼好人，死不足惜。不然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死得好啊。這可不是我瞎說的，網上讨論他們身份的網友都這麼說。”

溪邊一邊飛快地記着筆記，一邊頻頻點頭，“這麼說，你沒親眼看到旋龜故意踩死人。在你看來，有可能是意外？”

梁珣遲疑了一下，反問道：“旋龜不會因為這件事被抓起來了吧？”

“目前還沒有，得看調查結果。”溪邊又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後，從筆記本的夾層裡抽出一疊照片遞給梁珣，“你見過這些人嗎？”

梁珣接過照片大緻掃了一眼，裡面男女都有，高矮胖瘦各異，但其中一個男的帥得格外顯眼，簡直堪比偶像明星。

他忍不住好奇地問：“這個人是誰？失蹤人口還是罪犯？”

“九尾狐。總之，如果你見到他，記得聯系我們。”

梁珣點點頭，“好的，那要怎麼聯系你們？方便留個聯系方式嗎？”

溪邊戴着墨鏡，看不到眼神，但眉頭明顯皺了起來，“用座機撥1，自然會有人幫你轉接到想聯系的部門。”他上下打量了梁珣一番，“你真的是這裡的老闆？這都不知道？”

“抱歉，忘了跟你說，我當老闆還不到120小時。”梁珣一臉無辜地解釋。

溪邊砸了咂嘴，“我本來還想住一晚，順便再做些調查，但看你剛接手，我有點不放心。”他扭頭瞥了一眼走廊上堆滿的雜物，“……這條件看着也不怎麼樣。”

“走廊是有點亂，但客房絕對幹淨。你可以先看看，滿意再決定住不住。”聽說對方有住店的想法，梁珣熱情起來，趴到櫃台上，從裡面勾出一串鑰匙，主動起身帶路，“這邊請，上樓。”

梁珣帶着溪邊上了二樓，推開右手邊第一間客房的門，“小了點，但幹淨是可以保證的。”

溪邊探頭朝裡看了一眼，見房間整體還算整潔，便點點頭，“那行，我先住一晚。”

畢竟按照規定，他也隻能住在這兒，否則今晚就得原路返回，哪兒來回哪兒去。

溪邊摸了摸大衣口袋，掏出一枚靈石遞過去，“你幫我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