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朋友還是朋友。秉持着這一基本原則,神荼阿九和豐紳卡卡雅暫時達成了合作共識。
等到利益有所沖突的時候再一言不合說翻臉就翻臉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龐大的地下陵墓裡兜兜轉轉,聽着豐紳跟神荼就曾經發生過的一些舊事謎題做偶爾的交流——說是交流,其實也隻是豐紳在分析,神荼安靜地走在前面,偶爾點頭或搖頭。
阿九聽着聽着不由後悔,原來,在她享受普通人的生活時,神荼和安岩都在搞這麼刺激的事情。她撓撓臉,輕輕歎了口氣,“我好像錯過了很多有意思的事啊。”
一直不出聲的神荼側目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眼神,“沒有意思,隻有危險。”
能有什麼意思呢。
他的世界,現在隻有越來越大的危險,和仿佛一生都渡不完的苦難……
時隔兩年,阿九依然對關于神荼的一切異常敏感,對方突然低之間落下去的一點點小小的情緒變化成功被她捕捉到。阿九想了想,低頭往她挎在腰間的小包裡翻了翻,拽出一塊破布來。
在另外幾人莫名其妙的注視下,她把破布上的灰抖抖幹淨,展開到神荼面前。“你看這個,這個對你有沒有用?”
這不是一塊布,而是一塊被制得極其柔軟的羊皮。遠古的中東地區,人們還沒有紙可以用前,都是把重要的東西記錄在羊皮上。其中最有名氣的,便是1947~1956年間,在死海西北基伯昆蘭曠野的山洞發現的古代文獻——又稱【死海古卷】。
阿九手上這份羊皮卷,邊緣破破爛爛,但中間有字的地方大部分還是保存完好。上邊用希伯來語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被歲月摧殘後,許多文字已經模糊無法識别。
神荼接過羊皮卷,手指輕撫,感受了一下其中厚重的年代感,證實這的确是件古物,又轉手遞給了卡卡雅。
作為臨時組建的不靠譜團隊中,唯一靠譜的中東文化擔當,卡卡雅很滿意自己的地位得到重視的現狀,她清了清嗓子,就着驚蟄亮起的銀藍靈光仔細辨認上面的文字。
略看了一遍的卡卡雅表示了極度的驚訝,“天!你在從哪裡偷出來的?!這不是【死海古卷】其中的一篇嗎?!這上面記錄的,好像是關于建造耶路撒冷第一聖殿的一部分細節。”
衆所周知,當年發掘出的【死海古卷】含羊皮紙和莎草紙多達900多篇,已經收藏在外頭的以色列博物館和美國聖經博物館裡,怎麼阿九這裡會有一張?
“不是偷的,而且——”阿九指了指身後她來時的方向,“可不止一張哦。”
随着阿九七拐八拐,幾人來到一處極其寬敞的大廳,大廳裡橫七豎八擺放了幾座石台,石台上是一個個落滿灰塵和蛛絲,大小不等的陶罐,阿九示意他們看靠近門口的石台,那裡一個瘦長的陶罐已經碎裂,“就是從這裡拿出來的。”
“這和當初人們發現【死海古卷】的現場情況有些相似啊。”卡卡雅緩緩在這些瓶瓶罐罐之間走動,确實多數陶罐裡都放置了一份或多份古卷。她随手取出一份,打開細看,“内容也差不太多,都是關于舊約聖經和部分注解——奇怪……”
“這張不對。”神荼手指拂過,靈力一掃,這張羊皮卷上的氣息很新鮮,被制造出來不過百年上下。
衆人紛紛打開靠近身旁的罐子,随機取出幾張羊皮卷。
神荼閉眼感知一遍,再睜開,眸子裡靈光和疑惑一閃而過,他搖搖頭,“都不對。”
這裡很明顯是人為的,專門布置成一個存放古卷的房間,裡面卻刻意堆滿了近代僞造的羊皮古卷,偏偏中間又混有一張真正的古卷。
看起來特别像一個目的不明的惡作劇。
卡卡雅和豐紳非常好奇阿九是怎麼做到從這麼多赝品裡精準挑出一件正品來的。
阿九聳聳肩,表示不清楚不知道。
卡卡雅忽然想到什麼,“我在這裡面轉了許久,可是你帶我們走的這段路我卻根本沒有來過,話說,你是從哪裡進到地下來的?”
阿九挑眉,“就走大門啊,上頭那個圓圓頂的□□教建築,大堂正後方有個小門,推開門我就走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