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安慰。誰讓他不開心,他就會讓誰更不開心。】阿九勾唇挑眉,嗖地躍上一棵大樹,在茂密的樹冠裡摸索了一陣,就拽着她的長刀無聊蹦了下來。
果然,她動作剛一落地,神荼環在胸前的雙手垂下,驚蟄抓在手裡在樹幹上刻下DS兩個字母,回頭看向阿九時的目光已經恢複成平時冷靜冷酷冷漠冷淡的樣子,“走。”
——想把他神荼當做棋子,那就做好随時被棋子反噬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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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岩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一個巨大的殿堂裡。
空氣裡充斥着奇怪的腥鹹味道,和他在沙漠裡暈過去之前聞到的味道一樣。有人點着火把,火光将周圍映照得影影綽綽,空間四面八方的牆壁頂上不知道鑲嵌着什麼,被火光照亮後反射出晶亮晶亮的光線,亂七八糟投射在地上,一不小心就晃得人眼暈。
“這,就是東方馗道一直在找的破陣一脈?”
陌生的聲音通過巨大的空間像加上了混響,震得安岩耳朵嗡嗡直響。他捂着耳朵擡頭,前方的石階之上,一個身影半隐在光線明暗交替的位置,語氣相當嘲諷的樣子。
“按那人的指示,應該不會有錯!”旁邊單膝下跪的蒙面人畢恭畢敬地回答。
随着鞋跟踩在石階上的哒哒聲,那個身影從暗處走出,來人全身裹在一幅寬大的披風下,戴着半張撒旦面具遮着鼻梁和眼睛,露出尖細的下巴,加上之前略顯中性的聲音,安岩一時分辨不出這人是男是女。
那人走近安岩,彎下腰伸手略顯輕佻的勾起安岩的下巴,“啧啧,看起來有些名不副實呢,像個繡花枕頭——咦?這張臉倒是生得不錯。”
這話說的,安岩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因為實力被鄙視了而生氣,還是該因為顔值被誇贊了而高興。
就很憋屈。
安岩幻想了一下如果此刻被抓到這裡的人是神荼,被人這麼挑着下巴調戲會是什麼反應——卧槽!驚蟄應該會電到這家夥見他太奶吧?
在驚蟄的電力加持下安岩認為自己不該被對方的一句誇贊所迷惑,得硬氣點。
“你誰啊你?”他一把甩開對方的手,掙紮了幾下從地上爬起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把我弄到這裡來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們把神荼怎麼樣了?!”
“神荼?”那人背着雙手狀似随意地踱了幾步,“是那個馗道的承傳者嗎?聽說長得俊美無雙,是不是真的?”寬大的披風呼地一甩,那人扭頭問一旁綁回安岩的幾個蒙面人,“你們見到神荼了?他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中說的那樣俊俏?”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安岩的眼裡,那幾人的沉默震耳發聩。
幾個意思?!你們居然膽敢質疑神荼的顔值?!!
“主人,當時那個叫神荼的人臉朝下趴在沙灘上,屬下确實沒有看清他的臉。”終于其中一個看起來是領隊的人站出來回答了這個死亡問題。
那人嘁了一聲,突然又轉過身來,沖着安岩一擡下巴,“帶他上路!”
“上路?上什麼路?”安岩驚恐掙紮,不剛誇過臉好看嗎?怎麼就突然要安排上路了?聽着也太不吉利了吧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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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雅和豐紳來到和神荼約定好的彙合地點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兩人滿身狼狽,看得出來從那個叫米麗娜的老巫女手中逃出來極為不易。
卡卡雅理了理頭發,呸了一聲,“死老太婆,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次一把火燒了她的破房子,看她住橋洞去!”
“她到底是什麼人?”豐紳拍了拍衣裳上沾到的煙灰,狀似無意的問卡卡雅。
卡卡雅理了理自己蓬松的波浪卷發,“她曾經是是大巫女蕾娜蒂絲的弟子,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被趕出師門了。但她能力很強,學會了大巫女的很多手段。”
“蕾娜蒂絲?”豐紳心裡默默記下這個名字,目光一轉,他發現在一棵梧桐樹下,樹幹上有鐵畫銀鈎般的兩個字母。“過來看這個!”
“把英文字母寫出這麼狂的筆鋒來的人,除了神荼還能有誰?”卡卡雅推開豐紳,“不過,DS是什麼?”
“他們先來到這裡,然後留下這兩個字母,說明人已經走了。這裡是我們約定的彙合點,兩個字母是留給我們看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們二人的去向地點……”豐紳皺眉,開始暗自盤算,“可是會是什麼呢?”
“管他那麼多幹嘛,求我們幫忙的可是神荼他們!現在他們自己先走一步,又隻留下兩模糊不清的字母讓我們猜,鬼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反正最後找不找得到安岩,和我們又沒關系。”卡卡雅雙手叉腰,扭頭一副擺爛的樣子。
豐紳不語。
他想找到安岩,一方面是自己已經與他性命交關,另一方面……貝希摩斯莊園裡,他已經非常直觀地見識過了安岩身上郁壘之力的神奇!安岩絕對是複活固倫公主的關鍵!
所以,在找到下一個能夠複活固倫公主的方法之前,豐紳絕不能讓安岩落到其他人手裡。
“以神荼的性格,既然有心留給我們看,就不會設置什麼太過複雜的暗号。這個地方,一定是一個曾經被提起過的,我們都知道的地方。”豐紳合上眼眸,腦海中迅速地過濾着幾人從相遇到分開之前所有對話中出現過的地名。
地中海……塞浦路斯……
耶路撒冷……以色列……
新疆青海……
還有……
豐紳猛地睜開眼。
還有死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