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問題,安岩不禁内心一凜虎軀一震。
卧槽!他會吧?應該會吧!雖然整天要麼斜着眼睛看人要麼壓着眉頭瞪人,可是以安岩對神荼的了解,他不是這麼不仗義的人吧?
安岩的大腦極速運轉,在美顔濾鏡和期盼值的雙重加持下,神荼的形象在他腦海中越來越高大,越來越偉岸。
神荼做過的每一個動作,念過每一句口訣也越來越清晰。
是了,他有神荼領進門,開慧眼,聚靈力,他有【五年馗道三年突破】,他怎麼不算是馗道弟子呢?
至于破陣一脈是什麼鬼,等跟神荼彙合了以後再問問他,現在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又是沒有神荼可以依靠的一天,他得先想法子保住自己的小命。
“啧啧啧,看起來可不太容易啊!”安岩停下動作,雙手叉腰,仰着頭看石牆。
“怎麼?折騰了這麼久,你到底能不能行?”面具人的聲音如鬼魅一般在安岩身後響起,安岩的後脖子一涼,那把利刃架了上來。“不行,我可就拿你祭刀了。”
兩人貼得極近,這時候能明顯感覺出來面具人的身量相對比較矮小,安岩斜眼看身後的矮個子,“我什麼時候說不行了?男人怎麼能說不行?不行也得行!——你起開!”
推開小矮子面具人,安岩指了指頭頂上完全看不清楚的,黑漆漆,感覺無限高的空間,“我還需要更多的信息,比方說,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在和神荼碰頭之前,他不止要保住自己的小命,還要搞清楚對方是什麼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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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風沙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仿佛隻是耳邊笃地一靜,整個沙漠的動靜就瞬間停止了下來。
阿九一邊不停地呸出嘴裡腥鹹味的沙子,一邊快手快腳從沙堆裡刨出她的長刀,甩上後背。
神荼站在不算高的小坡頂上,正在分辨他們應該繼續前進的方向。
他們之所以不選擇從巴基斯坦往死海北部走,也是因為豐紳那個神棍之前說過有看到大量鹽晶。而這裡應該已經是接近死海南部的沙漠盡頭了,再往東走一段,就能看到死海幹涸露出的大塊鹽晶面。
希望他們來對了地方。
神荼能很輕易地分辨出方向和距離,但是真正站在這方圓一千多平方公裡的死海境内,一時之間,他也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該從哪裡找起呢。
“那是什麼地方?”阿九指了指他們西北方向一座孤零零的建築。
由于死海位于有争議的約旦-以色列邊界,因而死海的西部沿岸一直未能大規模開發。這附近湖岸荒蕪,長期居民幾乎沒有,倒是有一家以色列收購的化學加工廠——塞多姆工廠以及零星幾家旅店。
阿九手指的,就是那家化學加工廠廠址。
想到阿九身上那迷之第六感,神荼決定試試看。
走到工廠附近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昏暗的夜色正好方便兩人偷溜進去。
可能因為這附近本來就沒什麼人,工廠這邊居然連個看大門的保安都不留,直接就一把傳統的大鎖挂在大門外。
驚蟄閃着藍光就要一刀切過去,阿九趕緊攔住——這業務她可熟。她指了指頭頂上方的攝像頭,拉着神荼往旁邊走了幾步,進入了監控死角。神荼腳下用力一踏,腳邊一粒石子飛起,他接在手裡随手一甩,就聽輕輕的啪一聲,攝像頭碎掉了。
阿九從頭發上摸出一根細細的發卡,捅進鎖頭裡貌似随意地搗鼓了幾下,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鎖就給她弄開了。
大門被推開時發出難聽的嘎吱聲,好像神荼二人進入的不是普通的工廠大門,反而更像踏入了什麼不知名的鬼界。
兩人都因此而提了提神,警醒地在工廠四處探查。而事實上,這确實隻是一間普通的化工廠而已,甚至下班的工人忘記帶走的水壺都還在辦公桌上擺放着。
神荼不由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阿九——她也有不靈的時候?
阿九可不知道神荼已經悄悄把自己當成靈感導航儀在用了。一開始進來還打着十二萬分精神,找了沒一會兒,就開始邊走還邊哼着歌,像走在自家的後花園裡似的。她背着大刀走在神荼前面幾步遠,沿着破舊的樓梯一路向下,直到走進一間看起來極有年代感的庫房。
神荼也隻是全程跟在阿九身後不出聲。看着她在巨大而破舊的金屬置物架之間走來走去。這情景,分明就好像他牽了一隻搜救犬正在滿屋子找安岩一樣。
莫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厚道的神荼擡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又不太自在的轉開了視線。
也就是這麼一分神,遠處阿九一聲驚呼“神荼!”擡眼再看,原來阿九站立的地方隻剩一個大洞。
神荼反應極快地沖到洞口,就聽下方極遠的地方傳來阿九幾乎聲嘶力竭的尖叫——“不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