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的人當中有和黃毛關系不錯的,他一臉憤怒地瞪向顧妄,完全不顧對方的等級:“我們避難所從來沒有出事,怎麼你剛來我兄弟就死了?”
灰唂看了一圈人,發現這群餘真新的心腹當中唯獨少了那個最愛叫嚷的黃毛,心中頓時有了答案。
氣氛随着那人的一句話變得有些古怪,若有若無的火藥味之中,餘真新出來扮作好人:“行了,我相信顧先生,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顧妄嗤笑一聲,沒有任何順應餘真新台階下去的意思:“如果我真的想殺他,不需要借着污染物的手。”
灰唂在口袋裡也點點頭。
在他聽來,顧妄說的話一點都沒問題。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群人類臉上的表情更加憤怒了。
卻又沒人敢繼續硬碰硬的說。
他們都意識到顧妄就是塊油鹽不進的鋼闆,于是在搜索了一番後,隻能全都離開。
“叽?”避難所裡有變異物?
灰唂從口袋中探出頭問。
顧妄大概猜出來了,他眼神幽幽:“想知道這裡的秘密嗎?”
灰唂點點頭。
他本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的,但是先前在空氣中感覺到的絲絲熟悉氣息,讓他感到了點難得的不安。
“那就調查一下。”男人的語氣輕松得仿佛在讨論晚餐吃什麼。
他擡腳往外走。
外面比想象中要更加混亂,尤其是普通人的區域,幾乎是被那群死了人的新人類用作發洩了。
好幾個搭建得穩當的帳篷都被他們一腳踹爛。
普通人一排排站在那裡,接受着新人類的搜身。
灰唂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動靜:“叽。”
是那群小孩。
他還挺喜歡這群人類幼崽的。
顧妄擡起頭,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那邊正在起摩擦。
一個大約隻有九歲的男孩,眼睛哭得紅腫,此時正往餘真新面前跑去,被攔住後不願意離開,大喊:“我媽媽也不見了!幫我找找媽媽吧!”
攔着他的新人類不耐煩,一腳就要踹過去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寒顫。
他回頭看,正好看到顧妄那雙黑沉沉的眸子注視着這邊。
他莫名抖了一下,還是收回了想踹人的腳,态度依舊惡劣:“滾滾滾,你媽媽不見了關我們什麼事,要是那變異物再找不到,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他語氣一半不耐煩一半恐吓的。
顧妄剛想走過去,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芳香香就拉住了小包往後退,王小俊挺身而出:“你恐吓一個孩子有什麼用?”
“啧。”那人低罵一句,注意到顧妄還在看着這邊,心中感到一陣陣發毛,不願意再停留,轉身就走。
灰唂輕輕撞了撞顧妄,示意他過去看看。
男人心領神會地上前,什麼都沒說呢,那小包就哭着把自己母親失蹤一晚上的事情說出來了。
灰唂歪歪頭。
就算是他小小的腦瓜,都能看出來,他母親失蹤的時間和黃毛出事正好都在昨天晚上,這其中一定有聯系。
可那群人卻連聽他說完都不肯。
顧妄:“因為失蹤的是個普通人,所以他們不在意。”
他一語解開了灰唂的疑惑。
王小俊以為他在和自己說話,表情頓時義憤填膺了起來:“這群人也太過分了,分明大家都是同伴。”
小包擦着眼淚,哽咽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芳香香放輕了聲音安慰。
顧妄:“你最後一次見到媽媽是什麼時候?” 、
他的語氣嚴肅,沒有帶着任何情感色彩,仿佛在面前的不是個孩子,而是一個可以承擔起責任的成年人。
偏偏就是這樣的語氣,成功讓小包止住了哭泣,他努力穩住聲音不顫抖,把自己母親的事情統統說出來。
他的母親是負責新人類居住區域衛生的,任務量很重,每天都起得大早就去處理衛生,幹不好要被扣夥食。
一個白天的工作也隻能換取一個人的食物,還要分出一些給他,過得十分艱難。
所以她根本不敢休息,每天都去,還要踩着宵禁的點回來。
昨天卻一整晚都沒有出現,直到現在都杳無音訊。
除非出了事,不然她怎麼可能會失蹤。
而避難所說大也不算多大,有心尋找的話一天就能把這個地方翻個底朝天。
最令小包難受的是,他已經把普通人能正常活動的區域都找了,也沒有發現任何蹤迹。
剩下唯一可能的地方在新人類的活動區域。
避難所極其不平等的等級制度讓他無法靠近那裡。
小包的話讓灰唂一下想起了昨天黃毛欺負的那個婦人。
他想告訴小包,卻沒有辦法和人類直接溝通,隻能不斷輕輕撞擊顧妄。
男人安撫地拍了拍口袋,平靜的語氣卻有股莫名的力量感在裡面:“我可以幫你去找找。”
灰唂滿意地在口袋裡點了點頭。
對對,就是這樣。
最好是找到那個害人的變異物!然後撕碎它!揍扁它!
它有讓菇讨厭的感覺,又熟悉又惡心!
小灰菇在口袋裡狐假虎威,氣勢洶洶地一頓亂撞。
渾然不知被盯上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