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永威大将軍之名果然非同凡響,北境連連告捷,相信此番戰事之後北戎再不敢如此嚣張了。”惠孝帝看了北境戰報心情甚好,“周愛卿,待大将軍回朝朕要設宴,你身為禮部侍郎到時可要盡心督辦才好啊。”
“是,臣領命。”周遠道手持笏闆,恭恭敬敬地躬下身。
“周侍郎,周侍郎”,聽聞後面有人叫自己,周遠道回過身去,“哦,原來是李相國”,李瑾文追上周遠道後二人并步向前,“周相果真是老當益壯啊,這把年紀還能百戰不殆,且不居功自傲”。
聽出李瑾文話中之意,周遠道隻當恭維應付着,“李相過獎了,父親也隻是盡了為人臣的本分罷了。”
李相國聽了此話,笑了兩聲,“周侍郎說話還真是滴水不露啊,隻是不知陛下心中是否如我所想啊。”周遠道規矩地躬下身,“多謝李相國提醒”,起身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功高蓋主是每位君王所擔憂的,雖然兵權尚握在皇帝手中,可将士們每日跟随的皆是出征的将領,大多數将士根本不曾見過皇帝的真容又何來為天子拼命一說呢。李瑾文的話周遠道不是沒有想過,周征也不是沒有想到,隻是身處其位總不能真真看着百姓生靈塗炭、無家可歸。不知父親在邊疆可一切安好,前兩日來的家書父親隻說北境歲寒但有母親的棉衣身暖,又有家人牽挂心暖。但父親畢竟已年過半百,北境之地寒涼,生活補給也肯定不如家裡,每日還要憂心戰事,身體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将軍,我們此戰已勝。”幾位将領正在帳内讨論接下來的進攻策略,“王将軍果真對本戰信心十足,如此便下了定論”,現在說話的是周征的副将許途之,許途之武功高強、上陣殺敵英勇無比,戰事大捷确有其一份功勞。
王将軍自是不服,“北戎連年大旱糧草儲備甚少,士兵嘛,這幾場仗打下來,無非是些老弱病殘”,王将軍入伍多年經驗自是豐富,因此語氣裡對敵軍帶着些不屑。
“既然王将軍能看出這是些老弱病殘,那敵人自己又豈會不知”,許途之說得有理有據,“你的意思是,他們在詐?”王将軍仔細思忖後說。
“是啊,是啊,這幾仗未免打得太過順利了”,其他将領附和着說。
周征終于開口,“那許副将依你之見該當如何啊?”許途之笑着應了,“既然我們還不清楚對方的意圖,不如靜觀其變,先和他們這些老弱病殘打着,狐狸尾巴遲早露出來。”
待衆人都走出去,許途之才緩緩開口:“将軍,不如由我去探一探”,周征并不放心,“你一個人深入敵營難免不會被發現,到時候怎麼全身而退呢?”
許途之莞爾,“将軍放心,我定不辱使命,平安歸來。”
夜深了,北戎大軍除哨兵外都在休息,唯有主帥營帳還亮着燈。許途之用了一招移形換影,隐起身來暗中窺向帳中。扈爾格正和巴準議事,“巴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巴準不甘落後回了一句:“你的王位你最好自己能護住。”
此役扈爾格命巴準為大将,不想巴準竟然消極作戰,每每派出的将士都是些老弱病殘,扈爾格本意是想給中原楚國皇帝一點教訓,卻被逼得連連撤退。
扈爾格的探子來報說,巴準營帳裡最近來了些奇怪的人,人人皆戴着鬥篷。其中有個貌似是管事的人和巴準在營帳裡商量着要把周征引來,後面的話探子就不曾聽到了。探子還說,這巴準對這黑衣人很是敬重,言語間将其稱為主君。
巴準心情不佳,正準備往外走,扈爾格在背後叫住他,“弟弟,往後少跟那些不知來曆的人來往。”巴準“哼”的一聲走了。
聽到這兒許途之便走了,許途之走後,黑衣人在巴準的帳中顯形,“牆外有耳”,邊說便坐在的巴準的主位上。巴準并不介意,“主君,要不要我讓下面去徹查”,那主君将巴準桌上的紙随意拿起一張,紙張瞬間變成一隻紙鶴,主君湊近說了一句什麼紙鶴便飛走了。
待完成這一切,主君才輕蔑地擡起頭說道:“不必,他一個人成不了什麼氣候。”
許途之回到營帳将扈爾格和巴準的事如實禀報,“這巴準好對付,隻是背後不知道是何人?”
周征拍拍許途之的肩,“你說得對,我們還沒弄明白他們的意圖,之後還需謹慎應對。”許途之抱拳,“是,将軍放心。”周征揚揚手讓許途之下去了,許途之在如此短的時間内就探聽到了敵情還沒被發現這着實讓人猜不透,不過每個人都有些秘密,想必時機到了他自然會講,周征思忖着。
一日,李武來報,“将軍,敵軍約千人正在塔雅峽谷向我軍侵襲”。
“帶龍虎營跟我走”,周征正準備出發卻被許途之攔下,“将軍,我去會會,您坐鎮此處等我的消息”。許途之自前幾日回來便在想巴準背後的人是誰,隻是苦于軍務也無法再用移形換影去探探,但許途之心中仍覺不安,隻怕這背後之人來曆并不簡單,要不也不至于讓巴準能在此時鐵心和扈爾格作對。
畢竟這周征隻是凡人之軀,若是生了事恐生變動,還是自己迎戰合适。
許途之走了約兩刻,又有将士來報,“将軍,營地西南兩千米有約百敵軍前來”。周征覺得這将士面生,平時傳消息的就那麼幾人,怎麼今日這人如此面生,“擡起頭來”,那小将聞言擡起頭,“怎麼不曾見過你”,周征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