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知縣鞠躬彎下腰後,陳林‘驚慌’的把陸知縣扶了起來,開口道:“使不得、使不得,在下一介書生哪能擔的起您的行禮緻歉,陸公子所做之事又與您有何相幹,大人您終日忙于政務難免精力不夠,疏于教導也是情理之中,陸公子尚且年幼相信以後也會好的,隻是我那姐姐經過這一遭後終日躲在屋裡不肯出門害怕又害了家裡人。在下父親年輕力壯還能劈劈柴,可在下的爺爺奶奶年紀大了,牢裡出來後病了一場還在屋裡歇着(此刻在屋裡守着金書紅旗的陳老爺子夫婦齊齊打了個噴嚏),家裡人護我長大,供我讀書,就是這天大的恩科也因為這是事少了大半的喜氣。”說到後頭陳林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顯得愧疚極了,擔憂極了,傷心極了。
陸知縣混迹官場數十年,從沒見過一個弱冠少年還能做假到如此作态,更何況是農村裡頭出來的,當即便信了陳林的話,想着馬車裡的那些賠禮怕是不夠的,必須再到庫裡搬些過來,肉疼是肉疼了但也是應該的,又想着是家裡那敗家子害的,此刻手癢的巴不得回去再揍一頓。
于是陸知縣一口一個陳賢侄莫要傷心,陳賢侄保重身體,陳賢侄雲雲。。。
陳林見好就收,看時候差不多就帶陸知縣往回走,把陸知縣送上了馬車,又叫陳潮生把賠禮搬到屋裡,看馬車走遠了,拉着有些發呆的陳潮生進了屋。而坐在馬車裡的陸知縣回過神後在想此行陳林到底是原諒還是沒有原諒?“大體是原諒了吧。”陸知縣不确定的想。
陳林今日原本想拜訪一下好友李原博的,看下多方考的如何了,被陸知縣這麼一打岔已經晌午了,想着吃完飯後再去。不過李家父子比陳林先行了一步,帶着厚禮往陳林家來。這是李家父子第一次來陳林家,在村裡頭迷了路還是隔壁的陳嬸幫忙帶過來的。
這時陳林正準備出門,剛好看見陳嬸一邊招呼李家父子快快進門 ,一邊把橫在門邊的掃把撿起來熟門熟路的靠在院子裡的水缸旁:“這就是鐵娃家,俺幫你們叫人去。”,轉頭看陳林剛好出來,笑道:“真是巧的哩,正有客人給你送來,你就自個兒出來了。”又指了指身後的李家父子:“那這裡就交給你哩,俺還有事情”,陳嬸熱情的跟李家道别就扭着屁股走了。
“伯父好”,陳林對李父行晚輩之禮,才對李原博道:“我還想着去你家,沒想到你還早了一步先來我這兒的。快快進屋。”
李家父子坐下來,看着陳林家院裡的水缸裝滿水,踩實的地面被掃的整潔,石浦的小路除了雜草,農具整齊的靠着土牆,偶爾還有幾隻小鳥停在瓜藤架上唧唧叫,笑道:“早知你家這番惬意怡人,我早該來啦。”又疑惑道:“怎麼不見家中長輩,第一次上門總該問候下。”
陳林聽完說道:“你想來就随時來,我們總是歡迎的,家中長輩午時後都下地做活了,秋收正忙,弟弟妹妹學堂去了,原先我也是該去的,不過他們堅決不同意就把我留下守家了。”
李父看兩個年輕人聊的開心,借口要去地裡找陳大齊,又說自己問問村裡人就能找到,叫陳林不用擔心就管自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