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求告知是哪家咖啡店,我也去偶遇。】
“不對......”羅曼突然出聲反駁。
“什麼不?我哪裡講得不對?”
“你的語氣,你當時的語氣沒有那麼連貫,是斷斷續續的十分害羞。”羅曼回答。
“然後呢?有什麼問題嗎?”她是個i人,當時打翻熱可可的場景對她來說一定十分窘迫,不過現在來追究她當時的語氣問題有點對她不怎麼友好。
【i人是這樣的,沒錯,我也是。】
【建議世界給i人創造一個獨立的小社會。】
【求玉姐一直更新,你可是我的電子榨菜。】
羅曼似乎看到了一個潛力,一個專門為i人打造的“花園”。
【繼續啊!繼續講啊!】
來,請聽好,襯衫的價格是九磅十五便士......
當晚羅曼回到莊園時,便拿出了日記本寫下他這一天的遭遇,他從交流用的筆記本裡拿出那張淡藍色的便利貼貼在他的日記本上,日記本上是他的情緒撰寫,是他的秘密天堂。
紙張末尾寫下:今日,有雨,遇“玉”。
第二日,晨霧還未散盡,街上有水窪,小貓踩過水窪在街上亂竄,沈玉推開咖啡廳後門時,鐵質門把手上還沾着水。
昨天的雨看來是下了個夠,地上水唧唧的,她踮腳踩過水坑,鞋尖還是沾上了泥點,不管了,髒了洗了就是。
“玉!早啊!”瑪吉正踮着腳往黑闆上寫今日特供,紅發大波浪披散在肩頭,店長瑪吉臉上有雀斑,她長得倒是漂亮可愛,性格有點像梅莉達公主,當然歐洲可沒有迪士尼樂園。
“昨天的先生給你寄來了信件。”她促狹地眨眼,她拿起信封,用塗着豆沙色的美甲敲了敲。
沈玉一邊系着圍裙一邊看着那封信,她好奇羅曼會給她寫什麼内容,信封用着火漆封緘,印章的圖案是纏繞着的常春藤。她沒多想就剝開了火漆,迎面而來是一張信紙,有着紙張獨有的氣味。
小時候讀書的時候她就有去聞書籍紙張的氣味的習慣。
:你好,玉,随信附上時裝展的門票,若你願意,下周相見。另請不必為弄髒大衣而感到不安。
信封裡還有一張卡片,的确是一張時裝展的邀請卡片。
瑪吉開始興奮地研究起那紙上的墨水筆記,“Holy!shit!”,她拿起手機對着信封一頓拍拍,變換着濾鏡拍照,她撫過紙片的邊緣,這信紙很精巧,紋理間散發着書墨香氣,邊緣鋒利規整,娟秀的英文字體躍然紙上。
瑪吉看着墨水。
“這絕對是萬寶龍鋼筆寫出來的!”瑪吉将拍好的照片發到沈玉的手機裡,“你說,他是哪個老錢家的少爺?”
沈玉笑着搖頭。
“這可是對我的店的最佳宣傳,如果促成你倆的戀情,那我這家店可就要火了。瑪吉說着。
沈玉正準備着工作,她擦拭着虹吸壺,
後廚飄來新烤司康的黃油香,瑪吉繼續念着那張邀請卡的内容,“看來他邀請你去看時裝展覽了。”
這早上便成了瑪姬的推理劇場,“我用谷歌搜索了那個火漆印章,屬于某個世家家族。”屏幕上的家族徽章在你眼前。瑪吉在搜索欄裡搜索着,一連帶出好多相關詞條,“羅曼·溫斯頓,劍橋數學系......去年被《金融時報》評為......”
一夜之間,她自己好像認識了什麼大款。
瑪吉又說着,她估算着,“他估計二十七八九歲吧...你呢?”
現在想來,她和他有年齡差,在四五六歲左右。
年齡差,“啞巴”,年上,金融圈,老錢……這些詞加在一起讓她想都不敢想,更别下周的展覽,她要怎麼見他?
也許可以年下...不對!她幹嘛要想這個!?
“害羞啦?”瑪吉笑着。
“才沒有。”沈玉嘟囔着,做着她的工作,她突然又開口,“你說那天我應該穿什麼?”
“穿你最引以為豪的啊。”
瑪吉這話突然點了她,沒錯,她應該穿她最引以為豪的衣服。
2.
她想起來自己還有件茶色的旗袍,本來想着畢業典禮上穿着旗袍,有些留學生會選擇穿漢服之類的,當然她還是選擇穿旗袍。
沈玉正在熨燙那件茶色的旗袍。蒸汽裹挾着香皂的氣息漫過繡着玉蘭的襟口,這是她母親給她寄來的禮物,上面的繡是蘇繡,沈玉本想着畢業典禮上再穿的。
可是她想在那時裝展覽上穿得漂亮,穿得自豪。
那日,沈玉抱着裝旗袍的防塵袋站在咖啡店更衣室,忽然聽見推開門的輕響。玻璃門外,羅曼的黑色西裝被風吹起一角,他正在觀察櫥窗裡新換的萬聖節南瓜裝飾,吧台上的便利貼也已變成了和萬聖節主題相關的便利貼,店内氣氛十足,後廚飄來司康的氣息,令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