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繁又說:“你打算一直站着這裡嗎?”
司禹靳看向時繁,有些摸不準他的意圖。
下一秒,時繁就說道:“上來。”
司禹靳這回是真愣了,甚至懷疑耳朵是不是欺騙了大腦,不然他怎麼會從時繁嘴裡聽到這樣的話。
“怎麼?”
大概是此刻的時繁實在是太溫柔了,讓司禹靳腦袋一熱,稍稍試探了一句:“可是我怕會壓到你傷口。”
時繁眯了一下眼,把自己的手從司禹靳手裡抽出,說了句:“那你出去好了。”
司禹靳趕緊麻溜地爬上了床,說:“我一定會格外注意的!”
時繁:“……”
就知道他是裝的!
雖然床夠大,但多了個人的存在感還是很大的,時繁默默地旁邊挪了挪,然後看到司禹靳往這邊側過身來。
時繁整個人不自覺的有些僵硬,有些難以忍受地說道:“你看着我幹嘛?”
然而司禹靳則是一臉大方地說:“我習慣用這個姿勢睡。”
“我不習慣,”時繁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你轉過去。”
司禹靳想了想,有些苦惱地說:“我轉過去了要是你偷看我怎麼辦?”
時繁:“???”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那你現在這樣不算是在偷看我?”
“不是,”司禹靳把手臂枕在臉下面,“我是在光明正大地看。”
時繁:“???”
“有這麼好看嗎?”
“好看。”
時繁:“……”
好了,估計他跟司禹靳都不太正常了。
“我要睡覺了,别吵我。”時繁拉了一把被子,用被子把臉蓋住。
司禹靳又拉了一把被子,把時繁的臉露了出來。
“你幹什麼?”時繁怒了。
司禹靳一臉無辜地說:“睡覺的時候把臉露出來。”
時繁不聽,自顧自地把被子又拉了上去,“管天管地還管别人睡覺了。”
司禹靳無奈地笑了一下,沒再管他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時繁小心翼翼地把臉鑽出來,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結果就聽到司禹靳說了句:“睡不着?”
時繁一個激靈,吓得差點從床上蹦起來,忍不住爆了粗口:“你特麼不睡覺幹嘛呢?”
“太亮了,睡不着,”司禹靳說:“我可以把窗簾拉上嗎?”
“不要。”時繁想也不想地回答。有月光,他至少能看到司禹靳在哪個方位,要是連光都沒有了,房間裡烏漆嘛黑的,什麼時候蹭到人身上去都不知道。
司禹靳又說:“那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好不好?”
時繁:“……”
“你是不是喝了假酒?”
“我沒喝酒。”
時繁是真累了。心累。
“行吧,你講吧。”
“從前有一隻小白兔……”
很老套的開頭,時繁有點想睡了。
“它有一對非常漂亮的耳朵,憑借着這對耳朵成為十裡八鄉最漂亮的小白兔。”
“直到有一天,它遇到了一隻狐狸,狐狸騙走了它的一隻耳朵,從此它就變成了缺了一隻耳朵的小白兔。”
“周圍的小動物都嘲笑它,小白兔很傷心。後來來了一小灰兔,小灰兔把自己的耳朵分了一半給小白兔,然後它們就變成了都缺了半隻耳朵的小兔子。”
“它們變成了這世上唯二缺了半隻耳朵的兔子,它們了解彼此的苦痛,也更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麼。”
司禹靳講完了,時繁卻清醒了。
“這個結局太理想了,”時繁說:“真正的結局應該是,小白兔在得到半隻耳朵之後并不滿足,它不明白為什麼小灰兔願意給它半隻耳朵,卻不願意把整隻耳朵都給它。半隻耳朵一點也不好看,它想要的是一整隻耳朵。于是它找到狐狸合作,幫狐狸把小灰兔引到陷阱裡,趁狐狸把小灰兔吃掉的時候拿走了它的一整隻耳朵。”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有些人你就算對他再好也沒有用,因為他就是一隻很壞很壞的兔子。”
司禹靳不贊同道:“可真正壞的兔子不會被狐狸騙,它一開始也是會把一整顆心都捧出來給狐狸的。”
時繁手指不自覺地抓緊床單,“你想說什麼?”
司禹靳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說:“不是小白兔太壞,是小灰兔做的還不夠。”
時繁感覺心髒好像塌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