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玥站在距離那條巷子不過十幾米的地方看着,她的視線平靜。
很快的,一個穿着藍衣服滿身都是泥土和污漬的人就從那小巷裡逃跑了。
在看到對方的一刹那,方玥忍不住的閉了閉眼睛。
那從自己面前跑過的人,她很熟悉。
是曾經給予了她很多幫助的人。
郝青,曾經她高中三年的數學老師,一個溫柔又堅韌的人。
在發現了她的身上的傷痕之後,詢問她是否被霸淩,緊接着又帶着她去向那對不像是父母的夫妻算賬。
她能夠順利的離開那個家,這位郝青老師給她提供了很多的幫助。
反複的深呼吸,方玥很自然的從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走過,她剛做出一副巧合路過,好奇打量着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的姿态時。
就看到那位曾經熟悉的郝老師扭頭,看了她一眼。
現在視力很好的方玥清楚的看到,對方張嘴無聲的向她傳遞消息。
‘三點,醫館’。
在街道上繼續走着,方玥擡起頭來,在距離他們這片街區幾百米開外的地方有着大約四五十米高的城牆。
那距離遙遠的城牆之上似乎還有着荷槍實彈的士兵在上面巡邏,那裡面就是避難所。
她看不到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場景,隻能夠隐約感覺到裡面是熟悉的高樓大廈。
而城牆外面則是比農村還要更加惡劣的景象,她家裡居住的地方好歹是靠着城牆不過幾百米的地方,還是有集鎮、街道,和磚石房子的。
更遠一些的地方似乎直接是茅草屋和窩棚,那邊的人看起就像是狼一般,死死的盯着每一個路過的人,仿佛将他們都當作了獵物。
再向外,隐約可以看到工廠的輪廓,但具體是什麼,她就完全不清楚了。
方玥沒有繼續在街道上閑逛,按照之前的情況來說,她認為那所謂的官方之後肯定會調查搜尋。
當然,這次拿着東西的人并沒有死去,或許他們不會再像沒頭蒼蠅一樣的搜尋?
方玥不是太确定,不過她也沒有在這裡繼續耽擱。
這次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接觸,她毫無疑問會更安全些。
至于之前去巷子裡丢東西的時候,她更是确定周圍根本沒有人看到她。
五感變得敏銳之後,方玥的感知變得更強了些。
更别說曾經工作之後她還專門的稍微鍛煉過一點,雖然比不上那些訓練有素的人,但也多少夠用。
拿着酒瓶回到了家裡,将酒放到了桌子上,養父撇了一眼直接将其搶了過去。
方玥将手裡的錢又主動的交了一半給對方,這才又狀似無意的提起雜貨鋪裡有賣肉這件事。
男人擡頭咕嘟嘟的将酒給灌了下去,張嘴就又要罵人,比如說些‘你這兔崽子哪裡有資格吃肉’之類的話。
“我當然沒資格吃啦,隻是覺得弄個雞翅膀給父親你下酒也是好的啊。”
她給對方的兩千塊也足夠對方去飽餐一頓,甚至還有所富裕了。
雖然肉很貴,但一整隻雞最多也就隻要一千多塊,更别提他這隻是去吃幾口,又不是買一整隻。
被方玥這麼提起,男人也忍不住的開始分泌口水。
他攥緊了自己手裡的錢,含糊叮囑了一句,“勞資一會回來,你好好看家!”
“那父親,我去找點藥擦擦臉上的傷,要是留疤就不好了。”
男人原本準備下意識的呵斥拒絕,不過盯着方玥的臉看了一會之後,才哼了一聲。
她雖然營養不良,肌膚呈現小麥色,但絕對和難看不沾邊。
對于男人來說也是他以後能夠賣出一個合适價錢的資源,在她有可能毀容的情況下,對方這才勉強允許她用藥。
又罵了幾句,男人這才轉身離開,而方玥則是迅速的開始在房間内搜尋。
同時方玥開始思考一個問題,養父現在出去了,那養母在哪?
她記得上輩子養母是沒有任何工作的,成天都呆在家裡到處摔摔打打,打掃個衛生都和在裝修一樣。
這麼警惕着,方玥搜尋東西都動作更小心了些,她去自己原本記憶裡藥箱的位置尋找,沒有找到東西。
就在她往着模拟器裡搶到錢和藥的房間走去的時候,一個女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對方的腳步很輕,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雙眼瞪大,直勾勾的盯着正在尋找東西的方玥。
方玥的耳朵動了動,并沒有做出任何多餘的舉動,隻是捂着額頭頗為費力的歎息一聲。
“頭好痛啊,藥和水到底在哪裡?我不會因為感染死掉吧。”
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念叨着,她費力的找到了那裝藥的盒子,在裡面看到了好幾個藥盒裝着的東西。
但這東西是分裝,隻能夠看到圓形的白色顆粒,完全不知道這藥是治療什麼的。
就在她做出虛眼看着藥,差點要手抖将藥灑在地上的時候,身後突然伸出來了一隻手,從裡面拿出來了兩粒藥。
“吃個抗生素就夠了,别太嬌氣,要不是你之前不願意把錢給你爸,他也不會打你。”
方玥低頭,一副認錯的表情。
“我知道了,那能不能再給我點水清洗一下傷口。”
“真麻煩!”養母這麼念叨着,她上下打量着此刻看起來格外糟糕的方玥,又絮叨了好一會,才拿了一杯有些渾濁的水給了她。
方玥什麼都沒說,将東西拿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就稍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
翻出來洗幹淨的布條,把自己的腦袋給纏繞了好幾圈綁了起來。
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個受了重傷的人,也沒有把臉擦的太幹淨,還能看到她臉上一些幹涸結痂的血迹。
那點水她主要拿來沾着布塊擦頭發,她實在無法忍受頭發結塊的那種感覺。
到晚上的時候,養母才給她塞了一塊煮熟了的土豆,又絮叨了好一會讓她知道感恩這才轉身離開。
“晚上你爸不在家,你好好看家聽到了沒有!”
女人這麼說着,也急匆匆的出門。
站在窗戶邊,盯着對方離開的背影,方玥的視線又環視着周圍的其他人。
這裡并不通電,當夜晚降臨的時候更是連點蠟燭的人都沒有幾個,幾乎到處都是漆黑一片。
街道上更是沒有什麼人,所有人都在夜幕降臨之前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街道上時不時的還有人在巡邏驅趕,讓他們快些回家不許在街道上逗留。
方玥注意到,那些人和追趕郝青的人穿着同樣的衣服。
在看到這場景的時候,方玥又很快的在家裡快速的搜尋了一遭。
不過很快的她就氣笑了,家裡的家具大多都是木頭制作的,不值什麼錢。
至于她記憶裡放藥放錢的地方,居然都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