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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哇,哪兒來的玫瑰啊?”
“特意送給你的。”
“哇,真的嘛?兒子你是真的好,沒白養。我很喜歡。”
青年開心雀躍地接過那捧玫瑰,眼睛亮晶晶的。Omega 用這樣溫柔可親的眼神看人時,沒有人不心軟。
“爸爸喜歡就好。”陸承安乖巧地笑笑。
家裡大得離譜,空空蕩蕩的客廳裝得下幾十輛豪車,但這并不說明家裡很有錢。
他們隻剩這棟房子了。
家徒四壁,家具都是從垃圾場撿來的,洗洗刷刷還能用。僅有一個高檔别墅的空殼能唬得住外人,以為陸家還是豪門。
嬌嫩的紅玫瑰被紀邈插在五個剪開瓶口的啤酒易拉罐裡,結合突兀,怪好笑的。綠色的瓶身像是一簇綠葉,又莫名地搭配。
陸承安坐在炸皮破爛的沙發上,心想玫瑰數量果然多,這得多少錢啊。
情人節這天果然有很多人吵架扔花,不用買。蹲在垃圾桶旁邊守着就能收獲頗豐。
夕陽漸沉,十字路口,景尚被他堵在那裡求愛,惱羞成怒出口成髒。景尚用一雙平日裡永遠都是沉穩的眼睛瞪他,像看神經病,髒東西。
陸承安摸了摸唇角,想到景尚盯着這塊地方。知道他絕對是嫌自己醜,突然低笑出了聲音。
“——啵!”紀邈扳住陸承安的脖頸在他臉上親一口,“花真好看,爸爸愛你。”
“我也很愛爸爸。”陸承安開心,呲牙咧嘴地揉揉傷處。紀邈親得很用力,扯到了。
“你爸今天晚上有應酬,不會回來。你早點睡覺。”
“嗯。好。”
小腿一片青紫紅黑,陸承安沒等紀邈上樓,便把褲腿卷高查看傷勢。紅花油前天用完,今天隻能靠自愈。
“爸爸,我下午沒上課,還和别人打了一架。那個人比我大幾十歲,他女兒應該是軍隊裡的人,身上有槍。特别帥哦。”
“诶,剪刀在哪兒?這枝玫瑰的葉子有點多。”
“這兒。”陸承安輕車熟路地從木頭茶幾下的抽屜裡拿出把剪刀,雖然生鏽但還鋒利,“那老登下手好狠。也不看看他比我大多少歲,力氣又有多大呢,竟然下死手好不要臉啊。”
“現在怎麼樣?是不是比剛剛好看?”紀邈讓開些身體。
少了兩片葉子的玫瑰和剛才沒區别。陸承安說:“好看。”
紀邈點頭,滿意:“我就說吧。”
上樓前,他回頭說:“早點休息。晚安啦兒子。”
......
天氣不錯,星辰密布。陸承安從家裡翻出半盒煙,是他自己買不起的。上等煙草的味道是劣質香煙散發不出的好聞清香,他使勁嗅,狗一樣。
坐在鐵栅欄的門前,屁股下面的石塊平整,他覺得在這兒待一晚也行。可以看月亮數星星。
隔壁是景尚的家。外部構造差不多,内裡卻天壤地别。陸承安覺得他小時候家裡也沒有那麼窮吧,還和景尚是好朋友呢。
誰承想長大後陸承安想玩點刺激的,瘋狂地表白心意。本以為能和景尚更進一步,從此重邁豪門世家。
奈何适得其反,關系崩了。
最喜歡看清高的景尚想弄死他又弄不死他的憋屈模樣。
“哈哈......”陸承安被自己逗樂,低頭叼住煙嘴,火機點燃。
再擡頭笑容戛然而止,由一陣狂咳取代。
加長版林肯自門前經過,并且停下。後座車窗緩緩地下降半截,露出景尚那張貴氣的臉。
陸承安一手捂嘴咳嗽,另一手摘了香煙藏進手心。邊咳邊站起來,眼睛不離開景尚的臉,高興地喊道:“景哥。”
“你幹什麼去了啊?參加宴會嗎?”陸承安問。
月光淺淡,景家的司機友好地對陸承安擡了下手。倒是平易近人的多。
陸承安禮貌,眼睛仍然是微笑的弧度:“田叔好。”
景尚道:“少廢話。”
明明才20歲,擺出一副厭惡的表情時,眉心微褶,仿似一個經過百年風浪跌宕的真大人。
如今人類平均1 8 0年的壽命還是太長了。
“别皺眉嘛,景哥。”陸承安小聲說,“我知道下午當着他們幾個的面給你送花讓你覺得丢人了,可是我實在忍不住啊。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每晚睡不着。一天不見就像被蟲子叮......”
“閉嘴。”景尚臉色難看。
田叔在一旁作出想笑,又不敢真笑的無奈表情。尴尬地撓了撓鬓角,用低嗽掩飾存在感。
陸承安說:“不要嘛。我想跟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