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不是小劉策劃的,瓜崔把企案報給小劉的時候她并不看好,瓜崔作為少數知情人之一,知道APP名義上是她在管理,單充其量就是個執行官,真正的幕後老闆是偶爾來抽走一條世界線歸入非觀察區的明禮,而明禮本人的作風,高情商表示是撒手掌櫃,低情商批評是“不在乎”,一個人,十個人,甚至當成百上千人的命運因為趙簡明的視頻改變時,明禮仍然無動于衷,這個“人”活的太久,見過太多,站的太高俯瞰人類如同螞蟻,很少有東西會動搖到她的決斷。
當趙簡明的視頻讓成百上千人的命運發生改變時,明禮卻如置身事外,無動于衷。哪怕是現代人的小劉,也無法避免出現上帝視角去引導正向曆史的進程,東大五千年的紛争太痛了,特别是近現代一百年的恥辱,沒有一個人能越過去。能收看到昆侖鏡的人,并不是虛假的數據,而是一個個真實的曆史,鮮活的生命,光是想想,小劉都覺得責任重大。
正是觀察到這一點,小劉把文案和後續的流程呈給明禮的時候,收獲的是明禮意味不明的笑容,她放開手裡木讷的白毛團子,翻了幾頁後,就興緻缺缺的點頭:“你們想做就做吧。”一瞬間,小劉的冷汗從頭到尾,明禮的表情分明是已經看透了瓜崔等人心眼的縱容。劫後餘生的小劉飛奔逃出了工作室,明禮則調出昆侖鏡,随手加入抽獎功能,至于其他設置,等瓜崔自己去編程添加。
明禮唏噓,何曾幾時,她也是小劉這樣的熱血青年,可惜……
諸朝的人民并不相通,更無從得知小劉的糾結,當倒計時即将歸于00:00:00時刻,家家戶戶都伸長了腦袋等待最後的統計結果,遠在城外的“特殊用戶”們也紛紛停下了手裡的活計,雖然結果并不一定和心意,但肯定是附和瓜崔預計的。從一開始,小劉和瓜崔等人就商議過,是直接提供幫助讓各個王朝避免曆史上的悲劇,還是普及知識開民智,果不其然,後者的選擇更多,即使明禮有能力給皇帝們上強度,她們也認為,把曆史押注在一個人身上,是對所有人的不公平,底層的百姓被忽視太久了,他們需要得到應有的關注與回報,是推翻王朝,還是簇擁明君都要交給時代的大多數。
反正群裡姐妹們身處的世界線,錯過的無法挽回,那麼不如拼一個新天地。皇帝的一堂之言到此為止了,明君在曆史上也不是全然正确,讓事實成為通往真理的第一道路吧!
當然,人還是有恻隐之心的,瓜崔如是誠懇說道。整個抽獎系統都是她主持的,所以增加部分屬性持有者中獎概率還是很正常的吧,你看F○O這種玩法都能活下去在坐的人人都有責,但不妨礙二遊每年卷生卷死的披皮抽卡遊戲新出,賭一賭,草鞋變王座,自古以來都是人類的劣性,瓜崔利用一下也沒毛病吧。
“開獎了開獎了!”
“這李時珍是男是女啊?”
“卧槽張仲景,這麼古老的醫師也能抽獎嗎?!”
五湖四海的百姓奔走相告,一等獎毫無懸念的是高懸了七天的《赤腳醫生手冊》,昆侖鏡上無數的人名翻滾,又一次放緩了速度,停留在了“談允賢”三個字上,圍觀的群衆再一次騷動,人們交頭接耳打探有沒有知道這号人物。
門檻都被踩塌了的張仲景哭笑不得,喜的是書中記載的衆多遠超時代的先進醫療技術總結正适合多疫的東漢末年,尤其在知道黃巾起義後,留給東漢的時間不多了,以後的戰亂更需要這些知識。悲的是,很多固有的理念需要推到重開學習,“小兒科”、“傳染病”這些新名詞讓張仲景拍手叫絕,整一天,府衙裡的仆役在為張仲景送紙墨的時候,都能聽見張仲景對着虛空啧啧稱贊。
同時,張仲景讓衙役貼出安民告示,告訴老百姓這一天大的好消息。不曾知曉昆侖鏡存在的當地百姓大為感動,紛紛表示張仲景是上天保佑的人,于是拿起扁擔和前來征召的佞官打成一片,等到皇帝的嘉獎敲鑼打鼓傳遍大江南北,求醫問藥老百姓無不拍手稱快,舉家湧入長沙,而張仲景也不吝啬,謄寫出全套書冊後又請家眷一起幫忙抄錄數份,他可沒忘記《傷害雜病論》失傳的結果,一份呈于皇家,剩下的整理出常見病症的藥方張貼在城門口,方便百姓抄錄學習。
羅浮山上,隐居的葛洪低聲下氣哀求道,他覺得這輩子最大的好運就是娶了鮑潛光為妻,鮑姑嫌棄的接過葛洪手裡的藥草簍子,一鍵分享,得到昆侖鏡提示的葛洪老當益壯,興奮的給了鮑姑一個原地三百六十度大旋轉,然後一門心思掉進了書袋子,鮑姑把藥草都分放收撿好,拎着患者送來的肉幹條準備開火慶祝一番時,葛洪還站在原地不動一動,鮑姑也不慣着,上去就是一拍,酥酥麻麻的酸爽從下至上,葛洪擰着臉抽吸道:“麻了,麻了,腿麻了,好夫人救救!”
“去椅子上坐着,我給你紮一針。”鮑姑掏出随身攜帶的銀針娴熟的指揮道,葛洪還是耷拉着眼皮欲哭無淚,麻的一點都不想動彈,可昆侖鏡彈出“無權限”的提示,他就知道,該老實聽話了,可等葛洪呲牙咧嘴坐到椅子上,他的腿已經好了,看着鮑姑手裡的銀針葛洪繼續彩虹屁道:“夫人醫術高超!”
這家歡喜那家愁,張父怒目圓瞪,呵腿了前來打探的好事百姓,女兒家的閨名大大咧咧挂在昆侖鏡上,這對研究詩文崇尚儒學一輩子的張父而言堪稱大辱,他跳着腳在家中大罵:“名節呢!臉呢!”毫不猶豫地給了她一巴掌,張家妻子在張父巴掌下唯唯諾諾一輩子,這回卻是再也忍耐不住,張父沽名釣利不知世俗,隻曉得從家裡拿錢成天和朋友在茶館清談詩詞,家中事務和銀錢全靠張母一人張羅,好不容易張小娘子心善為一位雲遊的郎中送水,得了秘而不傳的《癰疽異方》,鄰裡口口相傳有了名氣,靠着為女眷看診,張家逐漸成為街坊中的富戶,往日吃女人的錢張父覺得天經地義,現在,卻是表現的暴跳如雷。
張母窩囊了多年,頭一回硬氣起來,趕走了不三不四上門求情的張父“朋友”,她文化不高也知道女兒即将有大前程,可不能亂來。和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張父相比,張母手持木柴氣勢洶洶往門口一戰,膀大腰圓的肌肉瞬間吓退了不少人,張父剛要展現他的大男子主義,張母一腳踹開門,拉着張小娘子在巷扣大聲嚷嚷,受了恩情的街坊自然不甘示弱,把張父團團圍住,各個猙獰臉挽起衣袖躍躍欲試,他們早看張父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