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回來，你吃飯了嗎？”他随口問。

“吃了……”

衛城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說話了，便拖着身體爬上樓梯。

一進房間，他将自己扔到床上。

衛城把賺來的錢放在床單底下，這裡已經有好幾張紅色紙币了。他四面朝天地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種種。

倏然發現人不會都是惡意的，像他問路時遇到的女生，那個好說話的家庭，還有……很多對他散發善意的人。

但大多前提是，他沒有露出真實面目。

這樣一想，衛城瞬間萎靡了，他無法确定當他沒有帶着頭套出去的情景，畢竟那些惡意也是他真實面對的。

他又想起向峰行的話，現在這個社會不會有人喜歡胖子吧？

他想瘦，很想。

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瘦不下來，反而越來越胖了。所以，他才消了減肥的心。

減肥怎麼這麼難？

衛城惆怅地閉上眼睛，肚子蓦然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他揉了揉胃，一整天都沒吃，現在好餓啊。

肚子餓的受不了，他在想要不要厚臉皮去樓下煮個面吃？

衛城糾結許久，還是決定按内心行動，吃完就把賬記上。

然而當他打開房門，卻看見地上放着四個的飯盒，這是誰放的？

衛城聽着樓下傳來響亮的遊戲音效聲，他又低頭看了看飯盒，踟蹰了一下，走到樓梯口，朝着下方的人，問，“向峰行……這是你送上來的嗎？”

向峰行頭也不擡，“嗯嗯嗯……”

衛城聽到答案，高興地抱起飯盒轉身回到房間。

……

蔣奶奶要動手術了，她年紀大，對做手術這種事有些害怕。前天蔣明希去看她，她看起來無精打采的，還和他說起了遺言。

為了讓她靜下心來，蔣明希這幾天都去醫院陪她。

向峰行小時候到過蔣奶奶家，雖然這段記憶很模糊了，但他一直記得蔣奶奶的手很溫暖。因此每次去看望她，他從不失席。

“走了蔣明希，我們再不出發，奶奶肯定要等急了。”

向峰行換好鞋靠在牆上，懶懶道，“還有什麼東西沒帶的，到時候直接買不就行了。”

“都帶了。”蔣明希的視線轉向拘謹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的人，問，“衛城你要一起去嗎？”

衛城遲疑問：“我可以去？”

向峰行奇怪道，“你想去就去啊，又沒人會說你。”

衛城忍不住開心地笑了，緊接着想的什麼，神情糾結，聲音細弱蚊蠅道，“那……可以等我一下嗎，我上去拿個東西。”

蔣明希：“好。”

看着衛城急匆匆上樓，向峰行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道，“蔣明希，待會兒奶奶要是說我，你得作證，我沒有故意拖延時間。”

“現在也不晚。”蔣明希，“奶奶可舍不得說你，現在又有一個人能來看她，她高興還來不及。”

“你是說衛城？”

“嗯。”

向峰行無聊開始找話道:“你說他每天都去做什麼，我看他回來的時候都是滿頭大汗，怎麼就沒見他瘦呢？奇了怪了。”

蔣明希本意不想讨論這種事，但看見修向峰行難以理解的表情，他不由道:“瘦了。”

向峰行震驚道，“蔣明希你眼睛有問題吧？哪裡瘦了，你看他的大腿都有我們的兩個大腿那麼粗了，太可怕了!”

蔣明希蹙眉，“夠了，不要再說了。”

“這是事實為什麼不讓說，而且我也沒在他面前說啊，隻要你别告訴他，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向峰行小聲切了一聲。

蔣明希定定地看着他。

向峰行聳聳肩，懶洋洋道，“知道了，大好人——”

蔣明希還想說他幾句，餘光瞥見衛城下來了，這才歇了念頭。

衛城不好意思道，“那個，久等了，我們……”

話還沒說完，向峰行起身率先離開。

“不用管他。”蔣明希站在原地，淡定道，“你先去，我來關門。”

“哦……哦!”衛城慌張地提着袋子，低着頭經過蔣明希。

等蔣明希出來後，看見伫立在大樹底下左顧右盼的衛城，他愣了一下，随後意識到什麼，嘴角微微上揚，提步過去。

“衛城我們走吧。”

“……嗯!”

不一會兒，衛城假裝自然道，“向峰行生氣了嗎？”

蔣明希：“他就是急性子，不是在生你的氣。”

衛城被戳中心事，羞愧道，“我沒有在意這件事。”

蔣明希側頭看了眼他，似笑非笑道，“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