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又溢出血來,躺在地上,脆弱得好似那玻璃娃娃,一碰即碎。
她瞬間慌了神,跪坐回去:“哪裡疼?”
冰涼的指尖覆上,樓煜看着眼前的少女慌亂地給自己擦去血迹,手指再次不受控制地顫動。
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樓煜忽然意識到一個比發現祁九琏是個變數更嚴重的問題。
但不确定是否次次如此。
稍一偏頭,避開她的觸碰。
祁九琏見他避開自己,心裡那個悔,早知道讓樓煜自己先走,他是蛟龍,妖邪不會攻擊他。
“你怎麼流血了?你身上哪裡受傷了?剛才為什麼要幫我擋?”
噼裡啪啦一下問了好幾句,所有的目光所有的關心都落到他身上,這種被關心的感覺太過陌生,很不适應。
樓煜并未回她的話,隻問她:“那你呢?”
見到她起,這三個字不知說了多少遍。
祁九琏一愣,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我怎麼了?”
她這副呆愣的模樣落到眼裡,煩躁升起,很想掰開她的腦袋,看看她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
“方才為什麼要擋在我身前?”他問她,卻隻得到她不解的神情。
煩躁地再度問她:“你不是說自己的命很重要?那你為我擋,你不怕死?”
祁九琏啊了一聲,沒想到這一茬。
她從穿過來到現在,連一天都沒過去,還沒徹底融入到這個世界,下意識将自己與這個世界剝離開,沒想過自己會不會死。
“不怕。”她仔細感受了一下,現在确實怕死,可是她怕樓煜會死。
“我怕你死。”
短短四個字,卻好似千萬斤重,壓得樓煜喘不過氣,無法承受她這一句話。
他張了張口,問她:“為什麼?”
為什麼隻相處了這麼短暫的時間,她就說怕他死?
前世他與那群人相處了那麼久,從來都沒有從他們嘴裡聽到對自己說這四個字。
而她,說了。
對他來說隻是短短不到一天,而對祁九琏來說,她看了他三年,喜歡他這個角色喜歡了三年。
祁九琏眨眼,朝他笑了,潔淨無暇的月光都沒有她的笑純粹。
“因為我喜歡你啊。”那種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發光發熱的喜歡。
“喜歡”這兩個字太過缥缈,可從她嘴裡說出來,忽然有了重量。
樓煜瞳孔顫動,這句話如同巨石,在死寂的湖中掀起漣漪。
少女再次壓下來,嚴嚴實實擋在他身前。碩大的火光一閃而過,祁九琏以為是妖邪攻擊過來,下意識護住樓煜。
片刻後并未感覺到危險,回頭一看,妖邪還在雞窩内,擒住了桑葵。
桑葵若是死了,這個世界會崩塌嗎?
很快她得到了答案。
身為這個故事的女主,她自然不能死,不論遇到什麼危險,主角光環都會給她找來幫手。
赤焰劃過夜空,漆黑的夜恍如白晝。
有人踏空而來,持劍劈向妖邪,力破蒼穹,勢如破虹,一劍劈在妖邪身上,砍出一個豁口,黏稠的液體灑落,瞬間腐蝕草木。
祁九琏看得瞪大眼,這要是電視劇裡的特效,得花不少錢吧。
“挺厲害啊。”祁九琏正看熱鬧,冷不丁聽到有人說話:“很厲害?”
她身後的人擡手,指腹緩緩抹去嘴角血迹,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切,絲毫沒有方才祁九琏所見的脆弱,因她那句喜歡産生的情緒被藏起來,瞧不見了。
祁九琏點頭,又說:“你看他那手法,嘎嘎兩下就劈開妖邪身體,再一劍劈中妖邪後頸,直取妖邪命脈。”
啧啧兩聲,心道沈清珩這是在耍帥給桑葵看。
忽然反應過來是誰在和自己說話,立刻轉頭朝樓煜說:“你也很厲害,救了我兩次,次次都在危急關頭救下我,你比沈清珩厲害多了,他到現在才出現,不靠譜。”
這幾句話落到樓煜耳中,心中泛起異樣的滋味,她的那句喜歡還在腦海中回蕩,根本無法揮散。
“你方才說喜歡我?”
少女使勁點頭。
“那你喜歡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