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在一個月前,被秦束沅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棠希文或許會退縮。
棠希文被秦束沅的笑容感染,走進了她的世界,揚起一個微笑。
秦束沅結束錄制,手機放回包裡,她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更尋常,更沒有攻擊性。
她兩隻手捏了捏棠希文的臉頰:“棠學妹,要多笑。”
“我喜歡。”
一層淡粉色打在棠希文的臉上,她睫毛微顫,不自覺抓住背包的肩帶,像被定住了。
她的心空了一拍。
這句話棠希文是第二次聽到了。
不要胡思亂想!
棠希文告誡自己,學姐隻說喜歡她的笑。難不成還能喜歡她這個人嗎?
她跟學姐的距離很遙遠的......哪怕她們站在一起。
棠希文不是悲觀的人,但她明白什麼叫客觀現實。
秦束沅約她到外地旅遊,她一個沖動就答應了。
以秦束沅的家庭條件,棠希文不好意思叫她陪自己坐火車。
她看了一下午的機票,也糾結了一下午,最終選了大清早的,最便宜的機票,也要六百塊錢,都夠她大半個月的生活費了。
她發消息告訴秦束沅,她選了哪一班飛機。
秦束沅回複:學妹,你确定嗎?
棠希文:是的呀學姐,早上多好,還可以看日出呢!
直到晚上,秦束沅通知她,明天早晨三點到校門口。棠希文才知道自己選了個多麼逆天的時間。
棠希文查了攻略,大學城到機場要兩個小時,值機最好提前一個小時,叫她三點到校門口,剛剛好。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隻是不想連累秦束沅起那麼早。
結果一上車,秦束沅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神采奕奕。倒是她自己,還沒回幾句話,哈欠連天,神志不清地睡了過去。
“去托運行李吧。”秦束沅臉上笑意若有似無,她拉了一個行李箱。
棠希文趕緊拉了另一個行李箱。
托運行李處人來人往,好幾個站口并列在一起,警戒線隔離出的通道彎彎繞繞,看得棠希文眼花缭亂,有點心慌。
秦束沅牽住她的手,棠希文瞳孔放大,目光落到她們交疊的手上。
也不是第一次被她牽住手了,心髒還是跳得這麼快,仿佛下一秒手心就要出汗了。
棠希文試探着動了動手指,想從秦束沅手裡脫離。
她不想弄髒學姐香香的手。
不料秦束沅握得更緊了。
秦束沅直視着她的眼睛,沒有笑意的眸子散發出侵略性,冰冷而不自知,語氣平淡:“怕你走丢。”
棠希文臉紅似蘋果,抿了抿唇,換上個機械的笑,以掩飾要撲出來的激動:“謝謝學姐。”
她感謝着秦束沅的好意,努力像她一樣,把這樣親密的舉動當成尋常事。
盡管她的内心一點也不尋常,她敏銳地捕捉到,行人路過她倆,狐疑的目光掠過相握的手,她心裡七上八下。
大庭廣衆之下,棠希文偷偷享受着這份親密,按捺住想蹦起來的喜悅。
她道行太淺了,偏偏那個人是秦束沅。
行李箱到了警戒線隔出的通道,無法再讓兩人并肩而行。
秦束沅松開手,毫不留戀。
棠希文也迅速藏好少女的紅暈,手還停在秦束沅松開的位置。
秦束沅轉身,棠希文收回手,蕩在胯邊。
早知道穿下面有包的外衣了,棠希文隻恨不能将手揣包裡,掩飾尴尬。
“那個問題,你想好答案了嗎?”秦束沅帶着淺淺的笑意,語氣輕松,而視線一路從棠希文的眼睛,鼻梁,再落到她的唇上。
棠希文臉上有點癢,像被一枝鈴蘭花輕輕掃過。
殘留的香氣帶棠希文回到那個夜晚,秦束沅和她坐在操場草坪上。
夜深人靜,偌大的草坪上隻有她們兩個人。
白天的心事困擾着棠希文,她做了一次壞學生,違反學校每晚十點半之前要回到宿舍的規定。
她兩手圈着膝蓋,靠在秦束沅的肩膀上,聞着她身上的香氣,心緒也靜下不少。
直到秦束沅說:“我想做你的唯一,好嗎?”